死死的盯在傅窈臉上。
隨後,江姨夫嗤的發出一聲冷笑,似是在嘲笑傅窈的自不量力,居然膽敢與晉安侯府,與他對抗!
他想捏死傅窈,就跟捏死螞蟻一樣。
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來日方長!
傅窈沒做聲,低著頭等他們夫婦二人擦肩而過。
人都走後,傅窈依舊進了靈堂,慢慢跪在蒲團上,終於緩了一口氣。
這屋子已經看不出絲毫的痕跡,但空氣裡那股令人作嘔的氣味還沒散儘,傅窈不允許人關門,寧願受凍也絕不一人隔絕在這密閉的空間中。
朱氏加強了守衛。
後半夜,總算風平浪靜。
等到天邊露出魚肚白,初升的朝霞越過靈堂門檻,照耀在跪坐在蒲團上的傅窈身上時,她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胳膊,貪戀著這一絲光明與溫暖。
她終於,活過了這一夜。
……
第二天,是晉安侯府的重頭戲。
江祈年新婚之夜去世的消息已經傳開,一大早就有人登門吊唁,整個侯府都忙碌起來了,忙著搭孝棚,請道士念經,至於傅窈這個守了一夜靈堂的人,則被勒令回她的院子休息。
是她自己借住在晉安侯府的那個偏僻院子,而不是昨天與江祈年新婚之處。
這是不打算承認她四少夫人的身份了。
傅窈要在晉安侯府站穩腳跟,就需要江祈年未亡人的身份。
麵對著兩個皮笑肉不笑走過來要帶她走的仆婦,她死死的扒著靈堂的門,當著眾賓客與下人的麵兒,哭的梨花帶雨:“姨媽,表哥去了,我的心也跟著去了!除了守靈我不知道該乾什麼!求求您不要攆我走!我願代替表哥孝敬您!”
她辛辛苦苦在靈堂上守了一夜,熬的眼底青黑,滿身憔悴,這番哭訴一出口,當即便引得吊唁賓客們議論人紛紛:“好歹是明媒正娶回來的媳婦,縱然四公子人沒了,也不該如此磋磨啊!瞧這可憐的!”
“晉安侯府不是寬厚人家嗎?也能這般磋磨兒媳……”
朱氏嘴角不住抽搐,隻覺丟人現眼,當下強忍怒氣勸道:“不是攆你走,是你守了一夜了,該去休息了!”
“那我回哪裡休息……”傅窈弱弱的問。
“當然是回你那靜雲軒了!”朱氏想也不想道。
“可是……我已經與表哥成親了,按理……是該住在這間院子正屋的。”傅窈小聲道。
這話一出,四周靜了一瞬,隨即響起一些嗤笑。
“江三太太大概是兒子去世太傷心了,又或者是沒轉變身份,糊塗了,這成了親的人,怎麼還能住以前的院子……”
“難不成是不承認這個兒媳婦……”
朱氏當即氣的雙手發抖。
她就是不想看見傅窈,這才想把她遠遠打發走的!
卻不料過去這個柔柔弱弱,事事順從的外甥女兒,竟然犯起了倔脾氣,當眾讓她這麼下不來台。
這時她絕想不到,這才僅僅隻是一個剛開始。
當著許多人的麵兒,朱氏伸手拍了一下腦門,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來道:“怪我!忙忘了!你已嫁給我兒,自然該是住在這滄瀾居的……錦瑟,快帶少夫人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