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傅窈還是被阻攔在了外麵。
裴承琰一走,江老太君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已經很多年未曾發脾氣的她,第一次沒給幾個兒媳婦好臉色:“這府裡真是越發的沒規矩了!正待著客呢,直往裡衝,傳出去沒的讓人笑話!”
戚氏與朱氏,臉上全都無光,唯唯諾諾的挨了一頓罵。
一出福壽居,戚氏就冷著臉對朱氏道:“三弟妹,傅窈可是你兒媳婦,你看是自己調教,還是按照府裡的規矩來?”
朱氏今日也很氣傅窈,但她並不想在戚氏麵前落下風,聞言冷哼道:“三房的人,還輪不到大嫂你來處置。”
“那你自己管教好!”戚氏滿臉怒容:“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你我就絞了頭發去做姑子吧!可沒臉再做江家的媳婦!丟死個人!”
說完,怒氣衝衝的走了。
朱氏衝著她的背影啐了一口。
等回到三房,一進院子,張嬤嬤就迎了上來,睨著她神情小心翼翼道:“太太,是奴婢們沒能攔住少奶奶,現下她被押在廂房裡,等待發落……”
“對了,少奶奶一直吵著要見您……”
朱氏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眼睛。
這當口她並不想看見傅窈。
也並不想知道她到底因為什麼事情,非要跑去大鬨福壽居。
在朱氏看來,傅窈應當是不知從哪個多嘴的下人口中得知了今日裴承琰要來,因此撒潑鬨出動靜來,就是為了引起裴承琰的注意。
隻可惜,人家裴承琰可是長公主之子,皇帝親外甥,前途無量,雖因祈年的臨終遺言,對傅窈小小的照顧了一下,但到底,不是傅窈這等賤人能夠勾搭上的。
這不,今日裴承琰便絲毫沒有搭理傅窈,明知道是她在外麵鬨騰,卻連見都沒見一下。
想到這裡,朱氏不由的嘲諷傅窈不知天高地厚。
“把她押到祠堂裡去,跪上一夜,就明白自己犯什麼錯了。”
“是,太太。”
傅窈很快就被押到了祠堂。
大半個下午,她水米未進,一直被幾個婆子看守在廂房之中,此時不過是換個地方繼續關禁閉罷了。
“你!就跪在這裡,對著四公子的牌位!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惡狠狠的丟下一句話,仆婦們魚貫而出,祠堂沉重的大門發出吱呀的聲音,眼看著就要在眼前合上。
然而傅窈撲了過去。
死死的扒拉住了門扉,看著兩個仆婦追問道:“姨媽有沒有派人去族學接我弟弟?他被攆出去到底流落到了哪裡?”
“誰有空管你這些!”
扒拉著門扉的手指頭,被毫不留情的一根根掰開,仆婦們厭惡的不願意多看她一眼,將她丟進去,便毫不留情的關上了祠堂的門,還在外麵鎖住了。
最後一絲光線沒有了。
隻剩下了那一支支牌位前點亮的蠟燭,如同死者生前的眼睛一般,沉默的,幽暗的注視著傅窈。
那牆壁上巨大的陰影,如同吞噬人的巨獸。
傅窈很不喜歡這兒。
可她一聲未吭,隻沉默的在蒲團上坐下來,無助的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去福壽居之前,她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可是她不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