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趕忙閉上了嘴,入宮的第一要訣,就是嘴嚴,否則活不過今晚。
唐驍臉上的狂熱瞬間褪去,化為一片深海般的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冰冷的嘲弄。
他輕輕摩挲著那枚冰涼的調令,眼神銳利如刀。
狗皇帝,你想讓我當你的白手套,替你沾滿血腥,背負罵名,等到價值榨乾,再像丟棄抹布一樣把我扔掉?
嗬,可惜,你這招對我沒用。
我這把刀,是雙刃的。
既能為你殺人,也能……在關鍵時刻,反噬其主!
......
當夜,李妃寢宮。
往日的奢華與喧囂不再,宮燈昏暗,整個宮殿被一種無形的肅殺之氣籠罩。
所有宮女太監早已被護龍衛悄無聲息地清空、控製,寂靜得如同墳墓。
唐驍隻帶著兩名眼神冷漠如鐵的護龍衛,踏入了這座曾經的溫柔富貴鄉。
他手中托著一個紫檀木盤,上麵放著一隻精巧的白玉酒杯,杯中之酒色澤瑰麗。
李妃正心神不寧地在殿中踱步,她隱約聽到了些關於養心殿的風聲,卻不知具體。
見到唐驍深夜前來,身邊還跟著氣息彪悍的甲士,她心中不祥的預感驟升,但多年養尊處優的傲慢讓她強自鎮定,甚至習慣性地端起架子:
“唐公公?深夜攜甲士闖入本宮寢殿,所為何事?”
“是陛下有何旨意?”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但那微微顫抖的尾音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恐懼。
唐驍停下腳步,麵無表情,他將木盤向前一送,聲音沒有任何波瀾,冰冷地宣布:
“娘娘,陛下賜酒,請您上路。”
“上......上路?”
李妃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她踉蹌後退一步,美眸圓睜,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不...不可能!”
“陛下...陛下為何要殺我?”
“本宮做錯了什麼?”
“河兒...對,三皇子可是陛下最疼愛的皇子!如今更是替陛下監國!”
“本宮要見陛下!本宮要見陛下!”
她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聲音尖厲,試圖衝向殿外,卻被兩名護龍衛如同鐵塔般攔住。
唐驍上前一步,逼近李妃,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冰冷地補上了最後一刀,如同惡魔低語:
“娘娘,安心去吧。正因為三殿下...他體內流著山匪的血,陛下才容不得他,更容不得你這個讓他蒙受奇恥大辱的生母。”
唐驍將天泉寺的事簡單地告知了她。
這些話如同最鋒利的匕首,瞬間刺穿了李妃所有的心理防線。
她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頭,徹底癱軟在地,眼神渙散,口中發出無意義的嗬嗬聲:不可能!不可能......”
在唐驍冷漠的注視下,李妃顫抖地伸出蒼白的手,拿起那杯鴆酒。
她的眼淚混著臉上的脂粉滑落,最終,一仰頭,將那杯絕命酒儘數灌入喉中。
不過片刻,她身體劇烈抽搐了幾下,便再無聲息,香消玉殞。
唐驍眼神沒有絲毫波動,仿佛隻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差事。
他例行公事般下令:“查抄寢宮,所有物品登記造冊,封存待查。”
在護龍衛忙碌時,唐驍的目光掃過李妃華麗的妝奩。
他心中一動,上前仔細探查,指尖在妝奩內側一個極其隱蔽的榫卯處輕輕一按,“哢嗒”一聲,一個薄薄的暗格彈了出來。
裡麵沒有金銀珠寶,隻有幾封保存完好的信函。
唐驍不動聲色地抽出最上麵一封,迅速掃了一眼。
信封無字,信紙上的字跡娟秀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剛勁,內容竟是親密之語與對邊塞風物的描繪,落款處——楊震。
鎮北王楊震!
先帝的兄弟,當今皇帝的皇叔,手握重兵,鎮守北疆的實權藩王!
一個深宮妃嬪,與遠在邊鎮的藩王頻繁通信......
唐驍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縮,心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
他沒有任何猶豫,極其自然地將這些信函納入袖中,動作流暢,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李妃......鎮北王……有意思。
看來這狗皇帝的帽子還不止自己、韓猛這兩頂,還有鎮北王的一頂。
想到這裡,唐驍連忙拿著信前往養心殿,準備再氣一氣皇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