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江然就起來了。
她從係統空間裡取出了那個獎勵的白麵饅頭。
饅頭又白又軟,散發著誘人的麥香。
她掰了一半,想留給媽媽,可想到自己今天要乾一整天的體力活,還是狠心都吃了下去。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她不能第一天就倒下。
吃完饅頭,她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當她穿戴整齊,拿著一把明顯不適合她的鋤頭出現在院子裡時,準備出門的江家人都愣住了。
江然穿的是一件劉桂芝改小的舊衣服,洗的發白,手腕跟腳踝都露出一大截,頭發也學著江雪的樣子,梳成了兩條麻花辮。
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比起她之前那些花裡胡哨的城裡衣服,順眼多了。
“走吧。”江默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率先邁出了步子。
江雪親熱的挽住劉桂芝的胳膊,柔聲說:“嬸兒,你放心,在隊上我會照顧好然然妹妹的。”
江然在心裡冷笑一聲。
照顧?
上輩子,就是江雪“照顧”她,第一天就讓她在全村人麵前丟了個大臉。
一行人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到了生產隊,隊長王大山正在分配今天的活。
看到江然,王大山愣了一下,隨即咧嘴一笑:“喲,江家這城裡來的閨女,也要來體驗生活了?”
話裡帶著幾分調侃。
周圍的社員也都看了過來,眼神各異,有好奇有看熱鬨也有不屑。
江然的臉有些發燙,但她還是挺直了腰板,大聲說:“王大隊長,我不是來體驗生活的,我是來掙工分的。”
王大山被她這認真的態度弄的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好,有誌氣!那行,今天正好要去西邊那塊地裡除草,活不重,就讓小雪帶著你吧。”
除草,聽起來是地裡最輕鬆的活。
但上輩子,江然就是在這個活上栽了跟頭。
那塊地裡的草,是一種叫“拉拉秧”的藤蔓,上麵長滿了倒刺,皮膚一碰就是一個血口子。
江雪根本沒提醒她,眼睜睜看著她穿著短袖,一頭紮進草堆裡,結果不到十分鐘,兩條胳膊就被劃的鮮血淋漓,疼的她當場大哭,成了全村的笑話。
這一次……
江然看了一眼旁邊正對她“溫柔”微笑的江雪,握緊了手裡的鋤頭。
她不會再上當了。
到了地頭,江雪果然像上輩子一樣,體貼的對她說:“然然妹妹,這活簡單,你跟著我學就行。”
說著,她就裝模作樣的開始拔草。
江然沒有動。
她隻是默默的走到地頭的一棵樹下,脫下那件洗的發白的舊外套,然後拿起鋤頭,開始費力的把袖子往下撕。
“然然妹妹,你這是乾什麼?”江雪不解的問。
周圍的嬸子大娘也投來好奇的目光。
江然沒理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兩隻袖子完整的撕了下來。
接著,就在所有人驚奇的注視裡,她把倆袖子分彆套在自己胳膊上,又找了兩根草繩,在手腕跟胳膊肘上方,緊緊的紮了起來。
一個簡易版的“防護袖套”,就做好了。
江雪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這舉動讓所有人都看呆了。
“嘿,這閨女,腦子還挺活泛!”一個正在歇腳的嬸子忍不住誇了一句。
“是啊,這拉拉秧最是煩人,劃一下就是一個口子,她這麼一套,可不就省事多了!”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江雪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她怎麼也想不通,江然這個蠢貨,怎麼會想到這種辦法?
上輩子,她可是哭著喊著說這草有毒,要吃了她的肉,鬨了好大的笑話。
江然沒理會眾人的目光,她隻是學著記憶裡哥哥江默的樣子,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揮起了鋤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