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然卻立刻搖了搖頭,否認得很快:“沒有。他沒罵我。”這也確實是實話。
林軒看著她這副明明受了打擊卻不肯承認的樣子,心裡歎了口氣。
他沒有追問,反而換了一種更輕柔、帶著點打趣的口吻,試圖驅散一些凝重的氣氛。
“哦?沒罵你啊?那……怎麼我們平時那麼冷靜自持的周安然同學,剛才還掉眼淚了?”他指了指她還有些濕潤的眼角,“我可都看見了。”
這話讓周安然身體微微一僵,她像是突然從某種情緒中徹底的驚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剛才失態到了何種地步。
她本能的挺直了原本有些蜷縮的背脊,抬手理了理有些淩亂的發絲,試圖重新戴上那副冷靜自持的麵具,恢複平日裡的儀態。
隻是微紅的眼眶和鼻尖,讓這份努力顯得有些徒勞和……可愛。
“不……不是因為他。”她偏過頭,聲音恢複了平時的清冷,但仔細聽,還能察覺到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餘韻。
“我隻是……隻是剛才……”她似乎在艱難地組織著語言,最終選擇了一個看似輕描淡寫的理由。
“隻是覺得之前對你說了過分的話,怕你生氣,怕你討厭我……有點慌了而已。”
這個理由顯然無法完全解釋她剛才那種世界崩塌般的崩潰。
但林軒看出來了,她不願深談關於父親和家庭的一切。那是她緊緊封閉的禁區。
他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沒有再不知趣地刨根問底。“好吧,我明白了,不想說就不說。”他給了她一個台階下。
然而,或許是林軒剛才的包容和保證起到了作用,或許是情緒宣泄後帶來的短暫鬆懈,周安然雖然回避了核心問題,卻還是對著他,微微卸下了一絲心防。
她沉默了片刻,目光望著走廊空無一物的牆壁,輕聲說道。
“我坐在這裡……其實,隻是心裡有點……有點感慨罷了。”
“感慨?”林軒順著她的話問。
“嗯。”周安然的聲音很輕,“就是剛才在活動室裡,看到那些孩子,還有……昊昊和他媽媽……有點想到,自己了。”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林軒也明白了個大概。可能是那份純粹而毫無保留的母愛,是那種簡單溫暖的互動,刺痛了她吧。
從而讓她聯想到了自己生命中缺失的東西,從而產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和失落感。
嗬,這心理學學了也不是一點用沒有哈,成就感+1
而他看著她臉上那抹揮之不去的落寞,自己的心裡也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悶悶的。
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安慰的話,卻發現任何語言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畢竟自己對她還不夠熟悉啊。
不過這時,周安然卻忽然轉過頭,將目光投向了他。那雙剛剛被淚水洗滌過的眼眸,此刻顯得格外清亮,也格外認真。
她看著他,語氣裡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的探尋,輕聲問道。
“林軒。”
“嗯?”
“你的父母……是怎樣的?”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他們……對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