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做什麼事,她本來地想用“看書”、“聽音樂”這類的答案搪塞過去。
但當她觸及林軒那雙帶著鼓勵和純粹好奇的眼睛,那些準備好的、程式化的回答卻卡在了喉嚨裡。
他問的是“她自己”。
“嗯……我不知道。”最終,她有些挫敗地低聲說,“好像……除了…那個外,確實沒有什麼特彆喜歡的。”
“不可能吧?再小的事情都可以。哪怕是發呆?或者看雲?愛吃某種零食都行?”
他列舉的例子都帶著一種孩子氣的簡單,讓周安然緊繃的神經莫名鬆弛了一點。她沉默了片刻,在記憶裡翻找了一番。
“……以前,”她的聲音更低了,“初中時,有時候……我會偷偷看一些,很無聊的電視劇。”
她頓了頓,似乎覺得這個愛好難以啟齒。“就是那種……完全不用動腦子,情節也很狗血,演員演技也很浮誇的……電視劇。”
她說出了,這個被她深埋的,微不足道的,甚至覺得有些羞恥的秘密。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這算什麼愛好?
不過,在那些被習題和課程填滿的間隙裡,偶爾切換到那個光怪陸離、情感誇張的世界,是她難得的不需要思考意義的時刻。
“狗血的電視劇嗎?嗯…該不會是妻子的謊言,或者說回家的誘惑吧?”
“嗯?我確實有看過,你怎麼也知道?”
“這個,我小的時候,被迫陪我奶奶看了看,而且劇情也比較讓我記憶深刻……不過真的沒想到你居然也看過啊?”林軒的不由得有些想笑。
“喂,不準笑,我,我糾結好半天,想了好半天,才跟你這麼說的…你要是敢笑出來,保證你完蛋了。”
“是是是,保證不笑。”
“噢,另外,我和你這場對話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林軒發誓道。
“那,我接著說了。還有……就是小學的時候,好像有過一陣很想學畫畫。”
“就是隨便畫點什麼,風景,或者……小人。但父親說,那是浪費時間,對升學沒有幫助。”她搖了搖頭。
“啊,不過嘛,我好像也隻有三分鐘熱度,我自己試了幾次,見畫得不好也就不那麼喜歡了。”
“至於最大膽的愛好,大概就是在高中的時候,偷偷接觸了病嬌題材吧。”
她抬起眼,飛快地瞥了林軒一眼,又迅速移開,耳根泛起淡淡的紅暈。
“然後……還通過病嬌,認識了你。”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她也變得越發羞澀,“真是……有夠奇怪的認識方式呢。”
她就這樣笨拙地、坦誠地,將自己內心那片荒蕪之地上,幾株微弱卻頑強生長著的、不起眼的小草,指給了林軒看。
就是這笨拙的坦誠,讓林軒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撞了一下,狠狠一顫。
不是麵對病嬌行為時的興奮戰栗。
那是名為心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