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是還人情了。
輕輕拍了拍少年的肩頭,白羽招呼一聲,朝著記憶中出府的青石板路走去。
蘇銘傑神情亢奮,快步跟上。
……
出了蘇府,兩人沒坐馬車,也沒騎馬,沿著長街漫步而行,剛好讓白羽欣賞一下沿途風光。
薄日高懸,風輕雲淡,空氣中彌漫著積雪融化的氣味,走在這樣的長街上,看著人來人往,聽著絡繹不絕的叫賣聲,白羽有種行走在“清明上河圖”中的感覺。
叫住位賣貨郎,白羽從袖中取出幾枚銅板。
“給我來兩壺。”
“好嘞!您二位稍等。”
貨郎掀開保溫棉被,從扁擔中取出兩壺米酒,用扁棉被將表麵的熱水擦乾後,恭敬的遞到白羽手中。
接過銅板,貨郎臉上洋溢著熱情和感激的笑容。
白羽正要將手中溫酒遞給蘇銘傑,便見身後的蘇銘傑一把抓住貨郎的手,用少年人獨有的熱情嗓音問道:
“最近叫賣可有人欺負你?有沒有人向你收保護費?”
白羽一頭霧水,反應過來後,臉上浮現三條黑線。
這家夥,這就找上了是吧?
貨郎回頭向白羽投來求助的眼神,白羽提著酒壺攤了攤手,“我不認識他。”
說完他轉頭就走。
走出去一段距離,蘇銘傑追了上來,白羽正想隨口詢問個結果,結果他還沒開口,就見蘇銘傑雙眼發光,跑到一個賣雜貨的攤販前。
攤主是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家,買的也無非就是些作古的器皿,尋常的雜貨。
白羽突然想到什麼,默默將玄術度入左眼,瞳孔霎時間一分為二,化作一紅一棕相交的重瞳。
重瞳浮現的一刻,白羽眼中的世界也變成了無色的素描。
舉目望去,攤主身上毫無玄力波動,完完全全就是個普通人,蘇銘傑則如同披著件青色紗衣,在一片無色中顯得異常醒目。
此時蘇銘傑站在攤位前,雙手撐在攤桌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攤主,問道:
“老伯,最近有沒有人欺負你?搶你的東西?”
攤桌上的東西,白羽一眼掃過全是凡物,徹底杜絕了他撿漏的心思。
白羽歎了口氣,既有對沒撿到寶物的失望,也有對這貨沒治了的感慨。
接下來的一段路程,但凡路過一個攤位,蘇銘傑都會上去問話,可謂熱情無比,簡直賽過朝陽群眾。
“姑娘?最近有沒有被人欺負?”
“大叔,衙內找你收保護費了麼?”
“小哥,你這攤子有沒有交過保護費?”
白羽全程黑著臉,他裝作不認識這小子,心中已經隱隱有些後悔了。
這種說話方式,男子倒還好,大白天的這麼問女子,不被捕快抓起來,都是因為他背景足夠大。
而且他每次問完,對麵攤主搖頭否決時,白羽都能看到蘇銘傑眼中的失望,然後攤主的臉就黑了,那副表情,仿佛就在說:怎麼?老子沒出意外你很失望是麼?!
估計已經在心裡慰問他二老是否健康了。
白羽看不下去,也嘗試阻撓過,但蘇銘傑此時正在興頭上,嘴裡滿口答應,動作一氣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