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蛙鳴聲都顯刺耳的此時,這般猛烈拍門的聲音,與在耳邊重重敲響鑼鼓一般無二,都是一樣刺得耳朵生疼。
“這麼晚了?誰這麼沒禮貌過來砸門?”
灌灌臉色臭臭的,看著門口很是不滿。
“山下來客。”
謝令隨口說了句,沒有過多在意砸門之人,對灌灌交代道:“若為首那人向你問起我的去向,不必刻意隱瞞。”
灌灌眨眨眼,啾啾兩聲:“老大您去哪兒?”
謝令:……
她從腰間的織金紅繩上,隨意的抽了張玉版紙,念道:“遼西縣宋員外新置辦的宅子,每到午夜時分都會有怪事發生,頭一日是後廚采買回來,打算隔天早上用來熬雞湯的老母雞,被開膛破肚丟在了宋員外與妻子的床上,第二日是一條被斬去了頭的野雞脖子,被吊在了宋員外小女兒的床頭,第三日是幾十隻或缺頭或缺尾或缺腿或缺五臟的老鼠,被丟進了宋員外二兒子的被窩裡……”
一連六日,宋家都發生了各種摧殘著人心理防線的怪事兒。
甚至第六日,他們已經搬出去住了。
結果到了午夜,發現又回到了新置辦的宅子中。
“今晚剛好是第九日,我過去看看怎麼回事兒。”
謝令說完,人就在原地消失了。
灌灌看她走了,有些失落…走到廟門口,佯裝著打哈欠,拉開門很是不滿的問:“誰啊?大晚上的砸門,還有沒有一點兒公德心……”
話還沒說完,一把長劍,就橫在了它的脖子上。
“少廢話,你們這兒的廟祝是不是回來過!”列缺很是不客氣的問。
灌灌看著橫在自己脖頸上的刀,臉色微沉,語氣更加不悅:“是啊!是回來了!”
列缺大驚,當即瞪圓了眼睛。
“你們廟祝真回來了?”
怎麼可能呢……“什麼時候回來的!”
明明他們一直守在山下,沒有絲毫鬆懈。
難不成,還有其他什麼小路?
杜九也很意外。
意外之後,更多的是鬆了一口氣。
來的路上,他也有想過,是不是自己多心。
畢竟怎麼可能會有人,能悄無聲息,像是隱身了般,在層層盯視下來無影去無蹤的越過他們。
可他當時的直覺,又是實打實的。
他的確感覺到,有人從他們眼前過去了!
杜九不由得想,會否傳言不虛,那廟祝是當真有神仙本事的?
若如此,琬真興許真的會有救!
“那她現在何處?可否請來相見?我乃京兆杜家……”
他急切的自報家門。
希望能儘快見到,傳言所說的那位——頗有神通的廟祝。
灌灌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連敷衍都懶得敷衍,直接打斷了杜九的自報家門:“剛離開。”語氣冷漠又不耐。
沒禮貌的家夥,最討厭了!
“什麼?”
杜九還在思考眼前這小童話裡的真實性。
列缺已經脾氣火爆的,再次舉劍朝灌灌劈了過來。
“我看你們就是合起夥來,裝神弄鬼的故弄玄虛,想要以此抬高身價——”
他怒氣衝天的惡意揣測,還沒說完,手裡由玄鐵鑄造的上等寶劍,就稀裡嘩啦的碎成了一堆鐵渣。
完全沒人看清,灌灌是如何出手,又是怎麼做到的!
列缺當時就驚呆在原地,手還舉在半空,保持著持劍劈下來的姿勢。
杜九微皺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