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神色各異,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倒是崔氏難以下壓,拚命克製著不笑出聲來,即便在努力保持端莊得體,儘顯世家主母風範,也仍舊不難讓人看出,她此時心情十分愉悅。
該!
謝家另外的幾個妯娌,此時見潘氏捂著嘴,滿是痛苦的模樣,心裡不約而同的浮起“活該”兩個字來。
“三嫂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嘴巴像是被毒蜂蟄了似的。”
暗爽過後,幾個妯娌趕忙上前關心潘氏。
潘氏有種被看笑話的感覺,目光凶狠的推開幾人,想要破口大罵,卻拉扯到嘴巴上的傷,頓時疼的“嘶嘶哈嘶”的,險些跳腳。
“你,是你……”
潘氏抬手在半空劃拉了半圈,最後指向了謝令,目光怨毒。
“是你,一定是你!”
她每說一個字,嘴巴就更疼兩分。
沒多會兒,嘶嘶哈嘶個不停的潘氏,便難受的吸溜起自己的口水,眼淚也跟著飆了出來。
“啊哈哈……疼、好疼。”
潘氏轉頭撲向謝老夫人,嗚嗚咽咽的啜泣:“娘,救我、救我啊!謝令她害我!她害我!”
謝老夫人有些厭惡的皺起眉,嘴角微動,欲要訓斥的話,到了嘴邊,還是又咽了回去。
她抬眼看向謝令,心裡也存了幾分疑影兒。
實在是潘氏這嘴巴像是被錘爛了似的口瘡,來的太突然、太過匪夷所思了。
“三嬸這話,侄女我實在也是不太聽得懂。”
謝令不疾不徐的說道:“我害你什麼了?”
“難不成是我拿刀架在了你的脖子上,逼著你發了誓,又違背了誓言不成?”
“沒有吧?”
她輕輕哼笑了聲,似是不屑嘲弄:“還是說,三嬸你年紀不輕,健忘非常,剛說過的話,打嗝放屁的功夫,就全都忘了個一乾二淨?”
潘氏怔怔的看著謝令,像是沒懂對方是不是在罵她。
“三嬸當真癡呆健忘了?”
謝令像是很訝異:“你剛剛當著祖母的麵兒,好幾次舉手發誓,保證不會再無憑無據的亂嚼舌根,說大伯母與我娘,還有幾位嬸嬸的不是,還說要與謝家上下團結一心,齊心協力的把日子過好,要是再做那攪屎棍,就讓你口舌生瘡,三個月不能吃飯。”
潘氏似乎是在謝令的提醒中,終於想起了她剛被喊進屋後,泣淚漣漣跟人賭咒發誓,許下的保證。
可——
那就是隨便說說的啊!
“好教三嬸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在此地,更甚是。”
“既是賭咒發誓,便且當回事兒。”
“可彆是前腳說完,後腳就沒個輕重的忘了,等報應找上門來,才追悔莫及。”
“那——可就晚了!”
潘氏正欲不服氣的想要嗆聲幾句,目光與謝家那雙黑幽幽的眼睛對上,頓時嚇得連連吞咽口水,再說不出話來。
莫名的,她就想到昨夜看到的那個——忽然出現,站在她不遠處的對麵,也不說話,就直勾勾瞅著她,無論她怎麼轉頭調換方向,對方始終在她對麵,連閉上眼睛,腦海裡都會自動浮現對方站在她麵前的、明明已經死去多年的妾室。
那個從地獄裡爬出來,想要向她索命報複的女人!
潘氏吞咽了好幾下口水,目光逃避的,再不敢與謝令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