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看診?”
已經回過神,明白謝令就是逗她玩兒的玉潭,追上來後,聽了前因後果,滿是震驚,很不能理解的看著馮延華:“回春堂如今深陷湯藥喝死人的風波,她還出去給人看診?”
不怕被人潑大糞嗎?
要是再喝死個人……
玉潭目光觸及謝令眼神裡的警告,閉緊嘴巴,沒把後麵的話說出口。
“師尊開的藥方沒問題!回春堂的湯藥不會喝死人!”
馮延華小炮仗兒似的,瞪著眼睛看她們,似乎在考慮,該不該立即拿起掃把,將人給趕出去。
不信她們,又何必上門來惺惺作態!
“可那些死者,確實是喝了回春堂的湯藥以後,才出事兒的,不是嗎?”
玉潭到底還是沒忍住咕噥出聲。
馮延華當即就要去拿掃把趕人。
謝令在她動手之前,聲音幽幽,看著角落裡迷茫轉圈的幾縷幽魂:“冤有頭,債有主。”
“至少在他們看來,回春堂是害死他們的罪魁禍首。”
馮延華順著謝令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明明除了空無一物的磚牆,什麼都看不見,她卻沒來由的腳底直躥冷氣。
“凶手究竟是誰,死者的最後記憶未必正確,但屍體大抵不會騙人。”
謝令抬手,將那幾個徘徊在角落裡的遊魂收走。
聲音淡淡:“走吧,去縣衙看看屍體。”
馮延華也不能更清楚的說明白這些人死之前,究竟吃了彆的什麼,或者是做過什麼、見過什麼人。
隻會反複強調自家師尊開的藥方沒問題,回春堂的湯藥沒問題,提供不了更有用信息。
謝令讓常二在這裡等著馮延華的師尊回來。
她帶著玉潭去了縣衙。
“什麼人!站住……”
縣衙值守的衙役,看著直直走來的主仆二人,嗬斥聲剛扯開,見玉潭拿出一枚令牌,看清楚後,立馬驚得失語,張著嘴,呆愣了好長時間,才回過神來,麵色惶恐的跪地行禮。
“縣令此時可在?”
“在、在的……”
得了示意的衙役,如蒙大赦般,踉蹌起身,撐著發軟的雙腿,朝衙門後院跑去。
謝令很快就被帶到了衙門的停屍房。
就是——
她目光落在那個自打出現,就始終低頭盯著腳尖兒,像是要找個地縫鑽進去抹掉存在感的縣令,似笑非笑的挑眉。
好大膽的家夥!
玉潭也很快察覺到縣令的不對勁兒。
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展眉,目光反複在人身上打量,像是想不明白緣由,眉間儘顯苦惱。
“姑娘,這個縣令好奇怪……”
玉潭走到謝令身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靈魂與身體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味道。”
就好像是——借屍還魂!
但又好像不完全是……
這位縣令明顯是活人,不是屍體!
倒是體內的魂,好像有點死了?
玉潭眉頭緊蹙,一時想不明白原因。
謝令隨著她困惑的聲音,抬頭再次看了過去,了然笑笑:“確實很奇怪呢。”
縣令感覺兩道若有若無的視線,徘徊在自己身上,毛骨悚然的感覺逐漸蔓延。
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無限放大後,時間似乎開始變得極其緩慢。
他連呼吸都克製許多。
不敢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