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他連說三個好字,聲音一聲比一聲高亢,猛地一把將劉元抱起來,原地轉了個圈,“哈哈哈!天佑我劉邦!天佑我劉邦啊!我閨女真是我的福星!”
劉元被父親轉得頭暈,卻開心得直笑。
蕭何快步上前,從劉邦手中接過那張紙,仔細查看,撕了一下邊緣,感受其纖維和韌性。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也越來越激動。
“沛公!”蕭何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興奮,“此物若能量產,以其輕便廉價,用於傳遞軍情、發布政令、記錄戶籍糧草,必能極大提升效率,節省大量人力物力!此乃,此乃治國利器啊!”
曹參也重重點頭,看向劉元的眼神徹底變了,不再是看一個孩童,而是帶著深深的震驚和審視。
劉邦放下女兒,目光灼灼:“元,你立了大功!天大的功!說,想要阿父怎麼賞你?”
劉元站穩身子,仰起頭,看著劉邦和周圍一眾未來大漢的原始股東,心臟因激動而狂跳。她知道,機會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清晰而堅定:“阿父,元不要賞賜!元隻想跟著阿父,跟著蕭伯伯,元還能夢到更多有用的東西!元想幫忙!”
她不要待在後方,她要參與到這波瀾壯闊的進程中去!
劉邦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放聲大笑,笑聲中充滿了豪情和喜悅:“好!有誌氣!像我劉家的種!”
他看向蕭何和曹參,兩人眼中雖有驚訝,卻並未出言反對。
一個能夢出如此奇物的孩子,本身就已經超出了常理認知。
“好!”劉邦一錘定音,“往後,你就跟在你蕭伯伯身邊,直接跟他說!需要什麼,讓你盧綰叔去辦!”
這意味著,劉元正式獲得了參與權,雖然是以一種看似兒戲的方式。
劉元強壓下心中的狂喜,鄭重地點頭:“嗯!元一定儘力!”
她看向衙署外廣闊的天地,心中雀躍不已。
沛縣的小院子已經關不住她了。新的地圖,正在她麵前緩緩展開!
劉元知道秦時明月漢時關,但是曆史書上是不寫細節的,她一個高中生,對曆史又不感興趣,天天除了試卷還是試卷,隻知道劉邦三年亡秦,四年亡楚,七年稱帝。
堪稱開掛——
然後她爹出去打地盤,她跟著蕭何,很快啊,雍齒反了。
這事這鍋還得劉邦自己背,他帶人出去打仗,但他們就那麼幾百個人,說是打仗,其實就是撿漏的。
然後他們搶了張楚的糧草,他們搶的時候並不管是哪個勢力的,但很明顯對麵比較菜,雖然人數差不多,但劉邦贏得很快。
他們瞬間暴富,他們也不知道是誰的,就稱是搶了秦軍的,結果是張楚的,也就是陳勝吳廣起義的隊伍。
張楚此時是最大的勢力,那能忍這口氣嗎?就過來幾千人找麻煩,結果又給劉邦送菜了,劉邦都沒有想到,他還以為能打敗秦軍的是什麼牛逼的隊伍,結果就這?
他才幾百人而已,對麵幾千跟紙糊的一樣。
張楚隻是小分隊過來,大部隊太遠,可把那邊人氣得。
但打又打不過。
就隻能看著劉邦蹦躂,找人來說要害關係,都是抗秦的隊伍。
但劉邦都吃進肚子裡了,怎麼可能吐出來,這麼大批的糧草,夠他的軍隊在擴張一倍了,他也需要人啊。
就是裝傻,對對對,我們都是抗秦的。
東西是一點也不退的。
畢竟劉邦隻是打不過項羽,很明顯對上其他的,記載是沒有輸過的,這種蝦兵蟹將,哪怕隻是前期的劉邦,打也是很順手的。
於是就來搞事了,對麵勢力大,雍齒又自恃勇武,打架比劉邦厲害,憑什麼老劉當老大?
他也要當。
於是就天雷勾地火,他們好上了。
裡應外合,張楚借了他五千人馬,雍齒反了。
她與蕭何麵麵相覷,“蕭伯伯,我會死嗎?”
他反了耶。
說著劉元就看著雍齒帶著人過來,她臉都白了,這次她的護衛,溫熱的人體在刀下變為屍體,她可算是知道,亂世是什麼。
是你死我活。
是命如螻蟻。
她很幸運,不是那個螻蟻。
雍齒也是沛縣人,以前的老兄弟隻是被裹脅著反,人都是活著的。
雍齒也慫,害怕劉邦打進來,畢竟戰力擺在那。萬一劉邦贏了,看在他沒有動他家眷的份上,劉邦是個講義氣的人,也不會害他家眷的。
劉元看著眼前倒下的護衛,溫熱的血濺在她臉上,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是盧綰特意安排保護她的老兵,剛才還著急讓她快跑,此刻卻已成了一具逐漸冰冷的屍體。
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般的血腥氣,刺激著她的鼻腔,也擊碎了她最後一絲天真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