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婆子撒丫子跑,見誰都要誇張地比畫一下野豬崽有多大,足夠多少人分著吃,末了的還得加上一句你們快去回去拿碗筷,等會兒好吃肉。
很多村民聽到消息放下手裡的活計迎上去幫忙。
陶若雲和白愫愫讓到一邊去,往蕭家走。
路上村裡齊家媳婦湊過來。
“蕭家媳婦,剛才錢嬸子說你們要給大家夥分肉,是真的不?”
周圍的人全都支棱起耳朵來。
白愫愫臉色冷沉下去。
陶若雲見狀扯了一下她的胳膊,笑著回道:“我和二嫂剛嫁過來,不好做蕭家的主,這位嫂子,你剛才聽誰說的,錢嬸子是誰?可是我們蕭家什麼遠房親戚?”
錢老婆子是誰?
和她們蕭家有文錢關係麼!
她說吃屎,你們也信?
齊家媳婦被擠兌了一句,硬是不敢發火,她訕訕笑了一下,“那可能是錢嬸子瞎說的。”
“嫂子,旁人說了什麼我們也左右不了,不過能不能分肉,大家夥還是等蕭家人說話才是,好了好了,不能和你聊了,家裡活多,得快走兩步了。”
說罷,她扯著白愫愫快步往回走。
蕭家休息之地被圍得水泄不通,村民臉上揚著笑臉,比過年還開心。
“沒想到這山裡麵還有野豬,瞅瞅這肥的。”張力年輕,腿腳輕快,比王村長先到一步,他蹲在地上手拍野豬崽後臀感慨。
蕭大壯拿著旱煙杆子,滿麵紅光,“可不是,咱們一個個餓得乾癟,這些個野獸倒是吃得肥粗扁胖。”
蕭張氏圍著蕭炎,“你一個人打了兩頭野豬,沒受傷吧?”
蕭炎搖頭,“不是我一個人打的,有二嫂和若雲幫忙。”
對於這話,蕭張氏一點也不信。
“你可彆往你新婦臉上貼金了,你二嫂爹殺豬匠,她力氣又大,能打野豬我信,你新婦不幫倒忙就算了。”
“娘,我新婦立於樹上總攬全局,如此,我和二嫂才一次次避開野豬攻擊。”
蕭張氏嘴巴微張,無法反駁了。
蕭炎低聲喚了句,“娘,你彆對她這麼大的敵意,她是我新婦,是我點頭同意娶進門之人。”
蕭張氏抿抿唇,心裡很大的不高興,但看在兒子難得一次軟聲細語和她說話,她不忍拂了兒子的臉麵,故而點頭,“知道了。”
蕭炎道了一聲謝,便往蕭大壯跟前走去。
胡翠花走過來,“娘,你和三弟說什麼了,怎麼他還向你道謝,親娘倆怎還如此外道?”
蕭張氏一愣,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
她兒子成年後,第一次與她溫聲說話竟是因為新媳婦,這還不算,他還因為新婦向她道謝。
她是他老娘,他和她客氣什麼?
在他心裡,新媳婦和他才是一家人是吧?
她這個老娘都是外人。
胡翠花在不遠處當然把娘倆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她和婆母相處多年,太了解婆母的性子。
她太在乎自己生的這幾個兒子,以至於娶了媳婦也不想讓兒子對媳婦比對她還好。
當年,她剛入門,因蕭仁處處嗬護她,婆母沒少給她擺臉色。
現在,終於到旁人來吃這份苦了。
“娘,二弟妹和三弟妹這次屬實有些過分,但您啊,看在二弟三弟的麵上,便不要訓斥她們了,二弟三弟該心疼了。”
聽到這話,蕭張氏更覺得堵在心口的氣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