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行事,就當以同樣的態度,貫徹始終。
但很明顯,江明棠讀不太懂儲君殿下的隱喻。
此時此刻,毓靈院中,她看著東宮送來的那兩封書信,迷茫瞪著眼。
“元寶,你說,裴景衡是什麼意思呀?”
元寶弱弱道:“宿主,你都不懂,我就更不明白了。”
它想了想,又說道:“可能你給的每一封信,其實他都看過了?也都回複了?隻不過今天才送過來而已?又或者,他看到第四封的時候,剛好累了,就隻回了你一個字?”
“那為什麼回的不是第二封,第三封,偏偏是第一封信呢?”
這不合理吧。
而且裴景衡日理萬機,真不是假的。
他是一國儲君,每天多少事兒要做啊,哪有空特意回複她一個閨閣女子。
所以江明棠覺得,十個億送來這兩封信,定有彆的深意!
隻要她摸清楚他的深意,就一定能夠更好的攻略他。
但她翻來覆去把信都看出花兒來,還沒想明白。
突然間,她腦子裡靈光一閃,坐直了。
“元寶,你說,裴景衡的區彆回複,該不會是告訴我,他喜歡聽我拍的那些馬屁,讓我繼續拍吧?”
這個想法一湧出,江明棠自己都懷疑了。
裴景衡的為人,應該沒那麼俗吧,不然他也不會現在才回複她。
元寶也說:“宿主,你想多了吧,裴景衡他是儲君啊,整個國家想巴結他的人,從這兒排到邊關,他們什麼好聽的話說不出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而且他要是喜歡聽你拍馬屁,為什麼好感度一點沒動靜呢?”
“好像也是啊。”
裴景衡的好感度,現在也才1點。
但江明棠真想不到其他解釋了,要往朝政上想,那也十分生硬。
“不管了,是與不是,過兩天再試試不就知道了。”
江明棠是個行動派,她耐著性子等過兩天,立即又給裴景衡寫了封信。
加上之前的,這是第五封了。
但其實結合總體時間跨度來看,也不算太頻繁。
而且她隻是一個擔憂兄長的小姑娘,多說兩句怎麼了?又不是天天纏著裴景衡不放。
將信送過去之後,江明棠靜靜地等著裴景衡的反應。
夜間,東宮。
“請問殿下,可有兄長消息?”
劉福念完,恭敬道:“殿下,沒了。”
裴景衡看著那剛送來的第五封信:“就這句?”
“是,就這句。”
太子殿下沉默了。
他已經特意回複兩封信,提醒她做事不可虎頭蛇尾,對上官更不能始勤終惰。
她怎麼還越來越敷衍了?
當時在軍營裡她與封慶山爭辯時,不是看著挺聰明的,怎麼現在又不機靈了?
這要是那些朝臣,早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當然,朝臣對他畢恭畢敬,定然也是不敢這麼乾的。
也隻有她,敢把堂堂一國儲君,當成坊間的包打聽,隔三差五問兄長的消息。
這想法一閃而過,裴景衡緊接著就意識到,自己是把江明棠當那些下屬朝臣來回複了。
所以他才會覺得她的做法不太好,從而隱晦提點。
但歸根結底,人家隻是個小姑娘,是實在擔心兄長,才來問一句而已。
他的回信,或許她根本沒有深思。
她又不是朝臣,自己就算想提點她,又何必對她這麼苛刻。
想起日前接到的淮州密報,裴景衡指節輕點桌案:“劉福。”
“奴才在。”
“你明日去一趟威遠侯府,替孤傳話,就說已經找到了江時序,他不日就會歸京。”
“是。”
“另外,”裴景衡想了想,拿出一本薄冊子來,“你把這個單獨交給江家大小姐,江明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