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正好認識一位絕世神醫,不如哪天找個時間,讓他親自上門,給江小姐你治治眼睛?”
“你……”江明棠咬牙,“那依世子所言,我就該找個與我一樣美貌聰慧的夫郎,可縱觀京都,唯一符合要求,我又能夠得著的,也就隻有你了吧?”
“難道我要現在悔婚,改嫁給世子你嗎?可世子登門後,我剛落定的婚事就悔掉了,傳出去彆人豈不是會說,世子奪人所愛,實在是對你的名聲有損呐。”
祁晏清像是被她那句聰慧美貌取悅到了,下意識道:“我不是在意名聲的……”
他的話說到一半,就被她打斷。
“而且,就算我現在願意悔婚另嫁,世子也肯定隻會說……”
她學著他的模樣:“你想得美,我祁晏清此生不欲入紅塵俗世,永遠都不會娶妻!”
祁晏清:“……”
江明棠露出一個微笑:“所以,我何必自取其辱呢,再者陸大哥沒有世子說的那麼差,他很好,我也不瞎。
“雖說世子百般瞧不上他,但若是將來我們成婚,出於禮節,他肯定會邀請世子,屆時還請賞臉光臨。”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著,她徑直越過他離開。
看著那道倩影,祁晏清隻覺得,自己快被她氣死了。
一個定親禮還沒他送的臘八節禮貴重的夫郎,有什麼值得她維護的?
這人委實不識相!
他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回到靖國公府時,恰逢白氏正在前廳,與管家核對臘八收到的各家禮單,也好準備回禮。
見他冷著臉進門,不由問道:“晏清,你去哪兒了?方才找你,半天沒見人。”
說著,她抽出一本賬冊來:“年關將至,我命人盤了一下府中各處庫存,你私庫裡的東西,怎麼突然一下子少了這許多?雲錦織緞少了十匹,金器少了七件,和田羊脂玉少了五件,犀角杯少了兩套,連南洋胭脂都少了三盒……”
白氏一樁樁點下來,眉頭越皺越緊。
雖說兒子的私庫,由他自己做主,但他從小就對身外之物不感興趣。
大多數時候,還是白氏替他管著,隻不過取用不必向公中物品那般問她罷了。
誰知道一下子少這麼多,白氏就不由擔心起來:“可是你院子裡的下人不老實,偷盜了去?”
要是這樣,那事態就嚴重了。
像國公府這樣的人家,最怕的就是下人手腳不乾淨,抓到一個,定要嚴懲。
祁晏清說道:“不是,母親,這些東西確實都是我取的。”
白氏一怔:“你取這些做什麼?”
金玉器具,都還好理解。
那南洋胭脂雖是貢品,可多用於後宅婦人,兒子又不與哪家女眷來往,取這個乾嘛?
祁晏清輕咳一聲:“一部分拿去給與東宮來往密切的官員,送臘八節禮了。”
比如,威遠侯府。
“另一部分,被嘉瑜拿去贈禮給好友了。”
比如,威遠侯府的江明棠。
他解釋道:“臘八已至,太子殿下欲褒獎屬臣,但殿下剛提出要行節儉之風,不宜送禮,隻能由我代行。”
“嘉瑜的私庫裡多是絕跡字畫,不大實用,她就從我私庫裡拿幾件東西過去替代,正好那些放久了也沒用。”
說著,祁晏清自己點了點頭。
嗯,就是這樣。
他是替太子殿下籠絡人心,替妹妹往來好友,跟他本人沒有半點關係。
隻不過恰巧是同一家罷了。
沒辦法。
做東宮頭號屬臣,難啊。
做個絕世好哥哥,更難。
兩個碰到一塊,他真是難上加難。
白氏信了他的解釋,表示隻要不是被偷盜了就行。
祁晏清頷首,一點也不心虛,回了自己居處。
他正練字靜心,護衛進門恭敬通報:“世子,人來了。”
祁晏清執筆的手不停:“偏廳看茶。”
“是。”
待到寫滿了數張宣紙,他這才放下筆,前去會客。
廳中茶香繚繞,桌旁坐了一個人,麵相寡淡,個子也不高,放人堆裡一轉眼就找不著,唯獨一雙眼睛,很是漂亮。
他隨意斜靠在椅子上,分明生得平平無奇,卻多一股風流意味。
見到祁晏清,他吊兒郎當道:“祁世子,想見你一麵真難啊,我都喝了三杯茶了,你才來。”
祁晏清瞥他一眼,淡聲道:“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似是習慣了他這副模樣,那人也沒計較,從懷中摸出信封扔到桌子上:“都在這裡了。”
他接過看了一眼:“不愧是千機閣,情報來源比朝廷還要快。”
“那也比不過你們朝廷人多勢眾啊。”
人皮麵具之下,慕觀瀾肆笑道:“我們千機閣才剛千人,要是你們朝廷派兵來打,不到兩天就全死乾淨了。”
祁晏清沒理他。
千機閣要是沒點真本事,能在多國之間,來去自如?
他將東西收好:“你可以滾了。”
慕觀瀾嘲諷一笑:“用完就丟,你們這群京中的貴族,果然都是一個德行。”
話雖然是這麼說,他卻並沒有真的生氣。
祁晏清瞥他一眼:“還有事?”
“有。”慕觀瀾依舊勾唇笑著,眸中卻帶了十足的冷意:“據我所知,你近來跟威遠侯府來往頻繁,他們府上的大小姐江明棠,你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