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威遠侯府的路上,江時序心中怒火中燒。
他想狠狠罵明棠一頓,怎麼可以為了一個男人,什麼都不顧,拋下一切去私奔?
她有沒有想過自己?
有沒有想過家人?
有沒有想過……他?
江時序真的很想,像以往嚴厲教育弟弟妹妹那樣,狠狠罰棠棠一頓,讓她記住教訓!
可是對上她朦朧淚眼,彆說罰了,他一句重話也說不出來。
還要去哄她,讓她不要再哭了。
那憋了滿腔的怒火,自然而然就算在了陸淮川身上。
另外,令江時序煩怒的,不止是陸淮川。
還有厚著臉皮,非要跟在他們後麵回來的,靖國公府世子祁晏清。
江時序陰沉著臉。
祁世子對棠棠有意,他竟然才發現。
但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反而在意料之中。
沒有人會不喜歡棠棠。
彆說祁晏清是京都首智,皇後侄子,他就是東宮太子,也配不上棠棠!
但很顯然,祁晏清不這麼認為。
馬車到了侯府門口後,他跟在江明棠身後,大搖大擺地準備進門,跟回自己家一樣坦然。
然後,他就被攔住了。
祁晏清眉頭微皺:“江參將,這是何意?”
“今日府中有事,不便招待世子,還請世子回自己家裡。”
江時序冷著臉:“不送。”
祁晏清沒想到,未來兄長這麼不容情麵,竟要攆他走,趕忙道:“且慢。”
江明棠退婚,這麼天大的喜事,他當然要親眼看一看了。
況且他回什麼家?
以後威遠侯府就是他的家。
他正要理直氣壯地說,他喜歡明棠,而且馬上就會提親,然後迎娶她,所以他是侯府一份子,家事他也能參與。
但轉念一想,明棠還沒退婚呢。
這時候說這些話,曉得他孟浪不說,對她名聲也不好。
算了。
他再忍一時。
所以他另找了個借口,說江明棠與他也算是師出同門,今日見她如此傷心,不免關懷一二,還請江參將,容他進去。
豈料江時序聽了他這番話後,冷笑一聲:“世子,你對棠棠的私心,我已看得清楚明白,又何必找這些托辭。”
祁晏清絲毫沒有被人戳破的心虛,反而說道:“既然江參將都知道,那就更應該讓我進去了,說不定未來我們就是一家人。”
這話一出,江時序實在是忍不了了:“廢話少說,快滾!”
哪怕對方是靖國公府世子,隻要覬覦棠棠的,江時序都不會給好臉色。
祁晏清被他這兩個字惹惱,心中怒火升騰,臉色也沉了下去。
他長這麼大,連皇帝都沒讓他滾過!
江時序,他竟然敢……
算了。
祁晏清忍住了氣,沒跟他計較。
他一再告訴自己,這是未來兄長。
不可氣,不可氣。
況且兄長或許也不是針對他,而是被妹妹私奔的事,惹了一肚子火,沒處發泄,所以才對他態度差。
他忍得了。
再說了,論家世,性格,人品,才智,他哪樣不比陸淮川好多了?
而且,秦照野有病,他可沒有。
至於慕觀瀾,本來就是假貨,哪兒能跟他搶人?
他祁晏清往那一站,就是無數人眼裡心中的佳婿。
這世上能配得上明棠,有且僅有他一個。
兄長但凡不瞎,也知道選他做妹夫。
祁晏清覺得,他的脾氣從來沒這麼好過。
但是,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待將來迎娶了明棠,新婚之夜他一定要好好跟她說一說,他為了她,被兄長罵,還得忍著的事兒。
然後明棠定會心疼他,任他取予。
這麼一想,祁晏清被罵的怒火徹底消失了,甚至於還能露出微笑,打算安撫下兄長的情緒。
正在兩人對峙之際,忠勇侯府的又一輛馬車,停在了門口。
陸淮川滿目頹色地從車上下來,連腳步都有些發虛,陸遠舟緊隨其後。
看到祁晏清,他還有些驚訝:“你怎麼在這兒?”
祁晏清沒理他。
他方才擠出來的微笑瞬間斂去,眸光冷寒地看著陸淮川。
要不是事發突然,祁晏清也不會匆忙就表白了心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