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從裴景衡手裡,接下萬字頌詞的任務後,江明棠的狀態終於好轉了些,在侯府眾人看來,她正在逐漸走出傷痛。
實際上,江明棠也快裝不住了。
誰對著21個億的賬戶餘額,還能沮喪得起來?
所以,裴景衡這一趟來,也是給了她一個重新振作起來的借口。
威遠侯跟孟氏,還有老夫人,總算是鬆了口氣,不用擔心她看不開了。
尤其是老夫人,心下欣慰不已。
她就知道,她的孫女絕不會是被一次情傷,打壓得爬不起來的懦弱之輩。
江時序這些日子,也一直在哄著明棠,無時無刻不在關注她的狀態。
每次去毓靈院,看到她為情傷懷的模樣,他心裡也很難過。
但他還是忍下了內心對陸淮川的妒忌,決定先哄好棠棠再說。
江明棠不願意用膳,他就半哄半誘地親手服侍她,努力想讓她多吃一些。
她不願意出門,他就也告假不去軍中,每天陪著她,給她講一些營中的趣事兒。
有時候見她笑了,他比她還要開心。
之前,江時序冒領了趙副將之子的身份,向祖母求娶江明棠被拒後,他心中很失落,但顧及到棠棠的狀態,暫時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她。
府裡,目前也隻有威遠侯夫婦,以及老夫人知道這事兒。
而現在江明棠終於振作起來,走出了傷痛,他也算是放鬆了些許,終於能騰出時間,來解決自身的事了。
那天江時序向老夫人自爆身世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
他不要繼續當明棠的兄長。
他要用可以做她未來夫郎的身份,重新站在她麵前。
所以,江時序思來想去後,決定公開自己不是江家子嗣的事。
威遠侯跟孟氏,也隻能尊重他的意見。
這天,威遠侯將所有宗親全部叫了過來,親自宣布了江時序的身世。
這對江氏宗族來說,無疑是個驚天霹靂,瞬間引起軒然大波。
他們一開始還埋怨威遠侯,居然讓一個外人,來做侯府未來的繼承人。
但很快他們就意識到,除了江時序之外,江氏餘下的子弟,沒有一個能挑大梁的。
如今江時序是虎賁軍參將,前途無量,他要是回歸趙氏,江家豈不是無人可用了?
到時候,江氏真要從世族裡除名了。
於是,埋怨就變成了恐慌。
有族親開始讓江時序要知恩圖報,就算不是江家子嗣,也要報答養育的恩情才對,怎麼能就此離開侯府呢?
也有族親腦筋轉得飛快,跟江時序想到一起去了,提議讓他入贅侯府,結果被老夫人厲聲駁斥,就沒敢再說了。
到最後還是威遠侯問他:“時序,你怎麼想?”
江時序默然無言。
到底要不要離開侯府這個問題,他想問一問棠棠。
毓靈院中,流螢正在為江明棠梳妝,臉上帶著笑。
小姐總算是振作起來,不再以淚洗麵了。
流螢由衷地為小姐感到高興,也希望她未來的日子,越來越好。
失去一個陸家大公子沒什麼,往後還有更多更好的兒郎,由著小姐去挑。
想到這裡,流螢笑著道:“小姐,奴婢給您梳個雙髻,再簪上絨花兒,好不好?”
江明棠軟聲道:“好,流螢你的手最巧了,一定要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小姐天生麗質,不用打扮,也跟天仙兒似的。”
流螢說著,為她輕輕梳發。
沒多久,織雨就衝進了內室:“小姐!出大事了!”
流螢皺眉看向她:“你小點聲,彆嚇著小姐,能出什麼大事兒?”
織雨喘著粗氣:“小姐,奴婢剛從前廳過來,聽說了個天大的消息,大公子他、他不是侯爺跟夫人親生的,他是從外麵抱養回來的!”
這話一出,流螢驚得梳子都差點掉了。
雖然江明棠早就知道這個事兒了,但眼下還是要裝一裝的,也露出驚愕的表情:“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侯爺把宗親全都請來了,親自公布了這件事!”
江明棠急忙起身更衣,準備去前廳看看情況。
誰知才到內室門口,江時序就進來了。
流螢跟織雨趕忙見禮。
看著眼前冷峻的江時序,江明棠驚疑道:“哥哥,剛才織雨說,你不是江家的子嗣,是真的嗎?”
江時序點了點頭:“是真的。”
這話一出,江明棠如遭雷擊,她像是根本沒法接受這個事實,好半天後才顫著聲問他:“那你,是不是要回自己家去了?”
她上前兩步:“你是不是,不能再做我哥哥了?”
“棠棠。”
江時序牽起了她的手:“我一直都不想做你的哥哥。”
看著她眸中的淚光,他將壓抑在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我想做你的夫郎,我想娶你為妻。”
“棠棠,我鐘情於你。”
他往前進了一步,幾乎是將她完全籠罩:“你願意嫁給我嗎?”
此言一出,織雨跟流螢差點原地尖叫出聲。
天呐!
大公子居然對小姐有這種心思!
流螢腦子裡亂糟糟的,想起之前的事,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就說感覺大公子跟小姐太親密了些。
原來如此。
她的感覺沒有錯!
隨即她又想到,大公子不是江家的子嗣,那他跟小姐倒也算是般配。
就是不知道,小姐心裡是怎麼想的了。
在江時序期待的眼神中,江明棠輕輕地把手從他手裡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