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播報聲的江明棠,心花怒放,臉上的笑怎麼也藏不住。
不愧是全國狀元,就是值錢啊,直接給她掙了首都一套彆墅。
她太喜歡淮川哥哥了,真想抱著他狠狠親兩口!
但她現在肯定是沒法親他的,不過,去看一眼不過分吧。
嘻嘻,額外的兩個億,她來啦!
陸淮川在殿試之中的表現,十分優異。
麵對天子,他不慌不忙,作答時引經據典,條理分明,對於皇帝提出的問題,不但提出了思路,還給出了具體的操作方案,絕非紙上談兵,是帝王最喜歡的實乾派。
隻是在他報上姓名時,皇帝有幾息沉默,實在沒想到,這位才華出眾的年輕人,就是被他暗中逼著退婚的忠勇侯府長子。
科舉是為了選才,再說這件事已經翻篇了,所以皇帝很快恢複如常,欽點了陸淮川為新科狀元。
這是無數學子,夢寐以求的人生時刻。
但當陸淮川接過皇帝賜下的朝服以及冠帶,在宮廷儀仗的擁簇下,打馬遊街時,他卻生不出絲毫的喜意,反倒是多了幾分酸楚。
在他原本的計劃裡,他是要在高中狀元後,穿著這一身紅袍,直接去威遠侯府見明棠的。
可是現在,他連路過的勇氣都沒有。
若是他早些考取功名,一切會不會不一樣呢?
陸淮川想到這裡,心中苦意更甚。
路過長平街時,縱然騎著高頭大馬,道旁皆是歡呼聲,甚至於還有姑娘們扔過來的荷包香卉,他卻絲毫笑不出來。
年夜時,他還曾牽著明棠的手,行在這街道之上。
而今,物是人非。
他暗暗歎了口氣,提醒自己這是在遊街,該高興一點,方能彰顯皇恩浩蕩。
卻不料抬頭以後隨意的一瞥,便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江明棠。
她站在人群邊緣處,被威遠侯府的丫鬟們護著,正看向他。
他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可隔空對視之際,江明棠衝他露出一抹輕柔的笑來,舉起手在胸前克製輕輕地搖了兩下,又放了下去。
陸淮川的手,不自覺抓緊了韁繩,整個人都僵住了。
不是幻覺,真的是明棠,她來看他了……
陸淮川鼻頭一酸,眼眶泛紅,直直地盯著她的方向。
他想要下馬衝到她麵前,同她分享他的喜悅,告訴她:你看,我做到了,我可以娶你了。
可是,他現在已經失去了這麼做的資格。
陸淮川強令自己露出笑來,回應道旁圍觀百姓的熱情,衝著某個方向用力地揮了揮手,而後才離開長平街。
江明棠也看見了他的回應,臉上的笑真切了幾分。
好了,見也見過了,她該回家了,有冊軍書她還沒讀完呢。
儀仗漸行漸遠,長平街的百姓隨著儀仗往外走,人實在太多了,江明棠才轉過身來,就被側邊的百姓擠得將欲摔倒。
“小姐!”
流螢跟織雨嚇了一跳,趕忙去扶,但有人比她們更快,是一位青衣公子,生得算是清俊,但並不出眾。
江明棠站穩後,那公子才鬆開手,溫聲道:“在下失禮,姑娘沒事吧?”
“多謝公子,我沒……”
她正要施禮感謝,話卻卡在了喉嚨裡,盯著眼前人,眉頭皺起。
那公子似乎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問道:“姑娘,在下有何不妥之處嗎?”
他這話一出,江明棠先是遲疑地搖了搖頭,而後又堅定地點了點頭,正當他疑惑之際,便聽她開口了。
“承安小郡王,你又想乾什麼?”
那公子一怔,隨即笑道:“姑娘認錯人了吧,在下不過是布衣書生,談何皇親國……”
他話還沒說完呢,江明棠竟是直接動手,去摸他的臉了。
“唉,你乾什麼?!”
流螢與織雨看著那公子猛地後退,麵麵相覷。
明天不會傳出來,她家姑娘當街非禮書生吧?
這些日子,慕觀瀾都不在京中。
千機閣的長老叛變,要把他這個閣主趕下位,他隻能先回去處理這些破事兒。
等再回來時,就聽到探子來報,說威遠侯府大小姐跟陸淮川私奔未果,兩家退婚了。
彼時,慕觀瀾驚訝萬分。
京中這些迂腐貴族,最講究禮義廉恥那一套,江明棠瘋了吧,居然敢就這麼拋下一切,跟陸淮川私奔?
震驚之餘,還有些羨慕,以及不爽。
有這麼個愛他的人,陸淮川這輩子也值了。
今天得知陸淮川居然還中了狀元,慕觀瀾心裡就更不爽了。
他憑什麼這麼好命?
母愛,家人,真情,仕途都得到了。
而他呢,什麼都沒有。
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
所以慕觀瀾抱著不忿的心態,易容來了長平街,在發覺陸淮川盯著某處地方時,他下意識也看了過去,結果就看到了江明棠。
她在人群裡,對著陸淮川笑得那麼溫柔,完全沒有上回麵對他時的嬌蠻。
鬼使神差地,慕觀瀾去到了她身邊。
結果沒想到,居然又被她給認出來了!
這張人皮麵具,他可是費了很多心思才打造出來的,堪稱完美。
他敢說,就是站在祁晏清麵前,他都認不出來。
江明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小郡王,你彆想騙我,我不會認錯的,兄長說你以前是混跡江湖的,你肯定是像話本裡的壞蛋一樣,學了什麼易容之術,戴了人皮麵具,所以才可以改換麵貌,對不對?”
江明棠念念有詞:“等我把它揭下來,就知道是不是你了。”
看著她不管不顧,強行伸過來的手,慕觀瀾是真服了她了。
好歹是京中貴女,能不能顧及一點規矩體統,大街之上就要摸男人臉,這像話嗎?
最後,慕觀瀾被她的不依不饒給徹底折服了:“好好好,你彆摸了,是我,承安小郡王,沒錯。”
見他認了,江明棠這才放下手,得意道:“我就知道,我不可能認錯。”
見她如此自信,慕觀瀾不由問道:“你到底是怎麼認出我的?”
“我上次說過了呀。”她冷哼一聲,“因為你有狐臭。”
說著,她還扇了扇鼻子:“咦,好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