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同誌還說:“也虧得你沒在食堂吃,食堂少負擔一個人,每人再勻兩口,這兩月過去了,下一次補給就能補上了。”
又說兩個月後肯定大降溫,這邊下雪早,雪大了不做事,大家就一人領自己的份,在地窩子裡現煮現吃了。
寧舒顏回頭看了一眼,這是提醒她囤糧?
“沒事,我下個月就去糧站再買一批,火車不是會在市內停靠麼,我上次跟火車站那邊供銷社的售貨員混熟了,她跟我說的市區貨品比這兒足,從車站發車三個小時就能到了,到時候買點。”
順嘴又問,白大姐你需要捎帶嗎?“我不一定什麼時候就蹭車出發了,可能沒辦法想起來臨時問。”
白同誌眼睛微微睜大,朝著寧舒顏靠近兩步。
“要是有糧,不論品質,能弄多少弄多少,我跟你說這裡冬天可冷,但是當地人吧,他們有羊毛,有毛氈,他們還不像我們束手束腳,可以打獵,那黃羊你聽過沒……”
寧舒顏懂了,這是想倒騰一下換過冬物資。
“我明白,姐,你看這些,要是得用,您儘管拿去換,我也確實擔心冷了光靠燒柴,燒不起啊,這兒荒,哪來這麼多柴。”
直接喊姐,白同誌隻是頓了頓,並沒有修正。“那我現在就開始尋摸了,咱都過一個暖冬。”
要是寧舒顏同誌真能弄那麼多糧食看,她自己也能收益,認個妹子又如何。
兩人言笑晏晏,寧舒顏還送了一碗麵粉:“做成包子饅頭烙餅啥的嘗嘗,回頭跟人置換也好介紹。”
這就搭上了一條比較粗的枝枝蔓蔓了,等李娟那邊再配合一下為自己造勢,這小小的地界,變成自己的一言堂也未必不行。
到時候自有人給苟鵬程難受,可比她跟苟鵬程吵架要來得實用。
吵架?隻能讓要臉的人麵紅耳赤那一下。
你自詡品格高貴,其實到事兒上了,一個豆渣餅都比你金貴。
鎖好門回去和麵,放在一旁發酵,謝承勳去食堂前,口袋裡又被塞了兩個雞蛋。
謝承勳看到寧舒顏煮了四個的,便沒有多言。
他看得出來,寧舒顏會這麼分配,就是她覺得要這麼給。
食堂打一碗糊塗粥,今日還一人一個死麵餅子,小鹹菜一撮。
他拿出雞蛋的時候,感覺全食堂的眼神都看過來了。
“那雞蛋這麼大啊。”
“那寧同誌真舍得,對謝同誌真好。”
謝承勳嘴角扯了扯,昂首闊步去乾活。
隻感覺今日力氣十足,肩頭也不難受了。
乾活間歇,眼神總想往來路飄。
也不知道第幾次下意識抬頭看,一個歪歪扭扭騎著自行車的身影來了。
謝承勳放下手裡的扁擔,迎了過去,扶住寧舒顏那歪歪扭扭的車龍頭。
“這路真難走,不過你們不配點勞力的牲口嗎?沒有馬匹,騾子和驢也行啊。”
她可是看過阿凡提寓言故事書的,裡頭背景和故事裡挺經常出現毛驢車的,所以這邊肯定是有驢的,說不定還是本地驢。
謝承勳解釋說,這附近確實有一片野草灘,住著十來戶本地人,但他們不是很喜歡接觸外來人,據說以前是比較高階級的……地主。
雖然外頭各種鬥爭,但對於少數民族和邊陲居民,政策是放得很寬鬆的。
也主要采取以和為貴。
川藏疆等地區,到了二十世紀都還很多優待政策,現在恐怕也是如此。
那邊不樂意交往,也沒有什麼欠缺的東西,自然也舍不得給出同樣珍貴的牲畜資源。
而且養牲口,就要多準備飼料。
寧舒顏咂舌:“所以,養人更劃算?”
可以吃半飽,一天能運轉十來個小時在工作上,病了自己想辦法解決。
謝承勳看了寧舒顏一眼。
這話要是在公開場合說了,挺紮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