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茹早該知道的,這個前世膽大包天的攝政王,背地裡乾得都是砍腦袋的事,怎麼可能真如她想的一樣,是個單純無害的小白兔!
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都做了有可能罪大惡極的事,不然他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哪裡攢這麼多錢。
薑茹越看裴騖越覺得他是個危險少年,這些錢,一定是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才賺到的。
果然老實人賺不了錢,裴騖這種不老實的賺得才多。
好好好,枉費薑茹把他當成了一個可憐的孩子,其實他背地裡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都使啊!
薑茹還以為他是以後才變壞的,現在看來,裴騖這人明明早就是黑的了,他早就誤入歧途了。
想當初薑茹以貌取人,以為他真如彆人所說,是個品行高潔光明磊落的人,其實他騙了所有人。
薑茹現在隻能奢望,裴騖的錢如果來得不正當,也最好不是那種殺人越貨的事情,若是壞得沒那麼徹底,還能勉強掰回來。
可要是他真的做了十惡不赦的事,薑茹隻能和他割席,把他扭送官府,不然她的小命又要搖搖欲墜。
她震驚和懷疑的表情太過明顯,甚至退避三舍,仿若裴騖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人,她現在就要和裴騖撇清關係一樣。
裴騖沒想到事情的走向會是這樣,更沒想到薑茹竟然懷疑他,他默默向前一步,薑茹立刻如臨大敵,忙後退了好幾步。
如此幾次,眼看著薑茹已經快要退到院外,裴騖無言,隻能停下。
他無奈地輕歎一聲:“我不知道哪句話讓你產生了誤解,我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薑茹朝桌上的錢努了努嘴,示意他證據在此。
裴騖著實沒辦法,先前他不把錢拿出來,薑茹怕他們餓死,現在他拿出來了,薑茹又怕他做什麼壞事。
他的表妹對他信任度幾乎為零,裴騖麵無表情,像是陷入了一個很艱難的問題,情緒掙紮搖擺,終於還是認輸了,他朝薑茹招手:“你過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薑茹警惕且遲疑地不動,裴騖知道她雖然懷疑,可還是動搖了,索性轉身,率先走進自己房間。
他在書櫃中翻找起來,房間裡太暗,他翻了好一會兒。
門檻邊上的身影躊躇著沒進來,薑茹遲疑地站在門外,探著腦袋看裴騖,門戶開著,月光將她的身影拖成長長的一道,影子就擋住了門口唯一的光源。
她看著裴騖翻了好久,猶疑道:“你不會想滅我口吧?”
她在門口徘徊著,手已經慢慢挪到了門口的椅子上,倘若裴騖要拿刀砍她,她就會把椅子砸過去,然後逃命。
裴騖也沒料到他在薑茹的心裡是這樣的形象,他無奈極了,還好他終於翻到了書,把書從底層抽了出來。
薑茹隻看見他手裡拿著個四四方方的東西,又害怕起來:“你手裡拿的是板磚嗎?”
她說著就要往邊上躲,正要跑路,裴騖氣笑了,強調:“我拿的是書,你看清楚!”
薑茹遲疑地探出一隻眼睛,裴騖已經把書舉了起來,沒了薑茹擋在門口,月光終於灑進屋內,形成一道長形的光源,借著月光的照耀,薑茹看清了,那確實是一本書。
她就知道裴騖不是那樣的人,他怎麼可能做出滅口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雖然這麼說,薑茹也沒有走過去,她依舊站在門口,等裴騖朝她走近了,才緩步朝他靠近。
裴騖被她誤會,也有些來氣,他木著臉站到桌邊,把手裡的書攤開給薑茹看。
那裡麵一排排的小字,都是出於裴騖之手,字跡熟悉,滿紙的字都漂亮極了,薑茹呼吸放輕,不免再次被他的字驚歎。
先前隻是幾個字就足見其風骨,這滿書的字,更是賞心悅目。
裴騖怕她又繼續多想,立馬解釋:“這是我抄的書,每隔一段日子,會有人上門來取,我這幾年的花銷,都是靠這些換的。”
薑茹俯身去看,她勉強能辨認一些,下意識就想去讀,誰知她還沒看清,裴騖卻猛地合上了書。
他唇角抿直,似是還在生氣:“你既然知道我沒做壞事,那我就把書收起來了。”
是了,平白無故被人冤枉一通,按理說他是要生氣的,何況薑茹還把他往那方麵猜,對裴騖這個清清白白的人來說,可謂是汙蔑了。
裴騖拿起書就走,薑茹忙把桌上的錢都撿起來追上去。
她誤會了裴騖,雖說情有可原,可到底是她冤枉了裴騖,她必不會裝傻充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