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騖拿她沒辦法:“先把眼前的做好,不要好高騖遠。”
薑茹心說,等我之後把地種好,你哭著求我我也不種了,讓你餓死算了。
她這麼想著,走路的步伐都更重了,勢必讓裴騖看出她的不忿。
昨天睡得足,今天薑茹沒有再犯困,她窩在人群中,聽著裴騖講完了今日學的詩,她很快背熟,並且過了裴騖那一關。
張行君記著要掏鳥蛋,也是下了苦心記,背得滾瓜爛熟後,相約薑茹一起去掏鳥蛋。
一起的還有幾個張行君的夥伴,兩個男孩子,張行君還叫上了趙靜。
趙靜非常不情願,她勉強跟在薑茹身後,嘀嘀咕咕:“你們又要爬樹,等會兒張大娘來請你吃竹條。”
張大娘看著和氣,其實對自己兒子還是很嚴厲的,每回張行君都要挨揍,可他從來不長記性。
薑茹倒不覺得這有什麼,畢竟她小時候也經常爬樹爬房頂,掏鳥蛋算什麼,而且鳥蛋還能拿回去吃,很營養。
她壓低聲音問趙靜:“為什麼要挨罵?”
趙靜嫌棄:“爬樹會把衣裳弄臟,還會把衣裳刮爛,你看看他身上的補丁,那都補了多少了。”
薑茹定睛一看,還真是,張行君身上那衣裳,都可以去要飯了。
原本打算讓張行君爬樹的薑茹暫時遲疑了一下,打定主意:“要不還是我來爬樹吧。”
她畢竟要大些,而就算衣裳臟了也自己可以洗,而且她技巧嫻熟,是不會刮爛衣裳的。
趙靜沒想到薑茹也跟著胡鬨,一時語塞,她根本不知道,穿越過來的薑茹為了吃口葷的,都做了多少努力。
很快,他們就到了張行君所說的地方,這棵樹倒是好爬,薑茹力排眾議,率先爬了上去。
然而她低下頭,發現張行君也跟著爬上來了,孩子王是不會允許有人挑戰他的地位的,為了獲得小弟們的崇拜,他必須走前鋒,不能讓功勞全被薑茹占掉。
鳥窩安在一個樹杈上,粗壯的樹乾拖起鳥窩的底部,密集的綠葉和枝丫把鳥窩遮蔽得嚴嚴實實,也難為張行君能發現它。
薑茹爬到鳥窩側麵的樹杈上站穩,手摸到了鳥窩的邊緣,剛低下頭,就和鳥窩裡的鳥爸鳥媽對上了眼。
這鳥是灰色的,灰撲撲的羽毛,胸口是白毛,兩點圓黑的眼睛警覺地注視著薑茹。
麵麵相覷,鳥爸鳥媽很快意識到他們是偷蛋的,憤怒地扇著翅膀要來啄他們。
薑茹躲閃了幾下,手臂被啄了幾下,鳥嘴很堅硬,啄得她手疼,她能屈能伸,隻能先選擇放棄。
張行君也是,被啄得哇哇叫,慌不擇路地往下逃跑。
可惜,他們認輸了,鳥爸鳥媽還不放棄追殺他們,為了躲避鳥爸鳥媽,他們隻能往下撤。
隻是鳥兒不依不饒,還知道不啄衣裳,就追著薑茹的臉和手啄,怕自己破相,薑茹隻能用手遮住臉,手背就被狠狠啄了兩下,她連忙抬起手,衣裳卻勾在了樹杈上,刺啦一聲,衣袖破了個洞。
張行君躥下樹了,鳥兒終於停止進攻,站在鳥窩邊威風凜凜地看著他們。
張行君不像薑茹會遮臉,臉上被啄紅了,正對著樹上的鳥兒破口大罵,鳥兒見狀,飛下樹要啄他,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薑茹不挑釁鳥兒,她在心疼自己的手,手背都被啄紅了,她低頭看著手上的紅點,徒勞地吹了兩下。
趙靜也跑過來關心她的傷,小姑娘苦著臉:“我早就說了讓你不要跟著去,你非要去。”
薑茹也苦著臉,她吹了吹自己的手:“下回不去了,我也不知道會這樣,我偷它們的孩子,它們揍我也是應該的。”
一群人站在樹下,決定先撤退回家,然而這時,不知誰開口喊了一句:“完啦,張行君,你娘來啦。”
再看遠處小道間,一個穿著灰色襦裙,手拿竹棍的婦人,不是張大娘是誰。
張大娘身後還不止她一個,還有趙靜娘,再往後看,幾個孩子的娘都來了。
還都拿著竹條。
薑茹:“……”
還好他們沒叫上裴騖,不然裴騖要是也拿著個竹條,她可真沒辦法了。
很快,張大娘虎虎生風地過來了,順手抽了張行君幾下,把他抽得嗷嗷叫。
另外幾個小男孩兒也無法幸免,都叫得很慘烈。
趙靜好些,她娘知道她是被張行君拐帶來的,隻教育她以後少和張行君玩兒。
這時,薑茹攏著自己的袖子,微微鬆了口氣,還好沒人罵她。
她正想不動聲色地離開,張大娘凜然正色:“還有你,薑小娘子,你給我站住,對,就站那兒,等你表哥來領你!”
薑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