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茹原本還好奇地想走過去,聞言腳步一頓,裴騖神神秘秘的,她就配合地把魚先放好,坐到了桌邊。
不多時,裴騖端兩碗麵過來,麵上臥了個雞蛋,還切了肉絲,香得人流口水。
薑茹更加驚奇:“今天什麼日子?”
裴騖將筷子遞到她手中,輕聲說:“你的生辰。”
薑茹愣住,她時間過混了,竟然把自己的生辰都忘了,初見時薑茹隨口一提,裴騖竟然就記下了。
薑茹呆滯地看向桌上的麵,這麵應當是裴騖自己做的,麵粗細不一,賣相不算絕佳,卻也是他能做到的最好。
見薑茹一直盯著麵,裴騖緊張:“我沒做過,不太好看。”
難怪他這幾日鬼鬼祟祟的,今日還任由張行君把她支出去,原來是在準備這個。
裴騖說:“做得不太好吃,表妹可莫要嫌棄。”
沒有不好吃,也沒有不好看,聞起來很香,薑茹拿起筷子,挑了一筷子。
麵很勁道,剛出鍋還熱乎著,薑茹連吃好幾口,朝裴騖豎起大拇指,熱氣將她的眼睛糊得看不太清晰,薑茹笑著說:“謝謝表哥。”
裴騖也彎了彎唇:“不用謝。”
等薑茹的麵吃得差不多了,裴騖就站起身,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個布袋,布袋解開,那裡麵放著兩身衣裳,比薑茹現在穿的要厚許多。
裴騖捧著衣裳:“想著快過冬了,就托人給你做了兩身衣裳,你看看喜不喜歡。”
這兩身衣裳厚實不少,一套是粉色,一套是青色,料子也很好,裴騖應該花了不少錢。
薑茹伸手摸了摸,自她穿越以來,還沒和誰建立類似的親情關係,前世她的親戚裡也有很多對她好的,幾個叔嬸念著她,過年過節總會給她送些東西,她也會經常走動。
隻是條件都沒好到哪裡去,畢竟自家都難顧上,更彆說她了。
這兩身衣裳,就算裴騖賺的錢夠多,一次買兩身,也是要咬咬牙的。
她怔怔地望著這衣裳,一時間竟然哽住,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仰頭看向裴騖,裴騖平日不怎麼愛笑,他氣質冷冽,但發現薑茹在看他時,他也會儘量用柔和的表情回應她。
薑茹眨眨眼,想開口,又說不出話。
裴騖伸手,很輕地摸了一下她的頭,掌心的動作輕輕的,不親密,沒有旖旎的意思,就像是兄長對妹妹的撫摸一樣。
裴騖比她高了許多,隻用伸手就能摸到她的頭,往常裴騖對觸碰十分抗拒,這回竟然是他主動。
他隻輕輕摸了一下就收回手,而後,他認真地看著薑茹:“祝表妹生辰吉樂,歲歲年年,共歡同樂,嘉慶與時新。”
他念得很緩,一字一句敲在薑茹的心上,說不感動是假的,她還有許多瞞著裴騖,可裴騖還是把她當親表妹一樣照顧。
如果沒有前世的糾葛,他們幾乎可以算得上是陌生人。
薑茹正醞釀著情緒,裴騖忽然又從布袋的角落裡撈出了什麼,那是一盒麵脂,裴騖捧著麵脂,放在薑茹麵前,溫聲道:“天冷了些,擦擦這個,可以防止手皴裂。”
”過了十五,就是大姑娘了,以後便要少爬些樹,不然若是要許婚,可像什麼樣。”
說著說著竟然說到了那方麵,薑茹發現裴騖真的很想把她嫁出去。
或許是今日裴騖一波接著一波,讓她有些猝不及防,她下意識想抗拒,又也許說想讓自己趕快從這情緒裡脫離出來,薑茹便嘟囔:“天天讓我嫁人,你是不是嫌我。”
她的聲音很小,裴騖卻還是聽清了,他動作一滯,倒沒說薑茹不是,反而笑了下,像看不懂事的孩子:“說起來,我還沒問過表妹,先前令尊令堂在時,可有為你許過婚?”
“若是許過婚,再過不久便要行及笄禮,可就不是你說不想嫁就不想嫁了。”
這個問題薑茹從未考慮過,畢竟她前世一直是一個人,倒也不是沒有媒婆來許,她想著自己過得就那麼苦了,成婚了應該會更苦,就從來沒應過,也因此遭了不少閒話。
以前的事薑茹也不知道,也沒誰說過要來成婚,應該是沒有的。
薑茹便遲疑道:“沒有吧。”
“沒有嗎?”她遲疑的樣子讓裴騖也懷疑了,下意識又問了一句。
薑茹便斬釘截鐵:“沒有!”
“是嗎?”裴騖不大信,畢竟先前薑茹剛說過不想嫁人,裴騖問她又猶豫,怎麼看也不像沒有。
裴騖思忖著,倒不是急著把薑茹嫁出去,薑茹年紀還小,現在成婚太早了,但他至少也得知道,畢竟薑茹是她的表妹,也該為她的未來考慮。
況且他也得看看對方是不是好人,若是品行不端,也該早些把這婚約廢除。
薑茹不肯說實話,裴騖也得去打聽打聽,若真有,也好早做打算。
他思索著,隨口就問薑茹:“說起來,我還一直沒問過表妹,令尊令堂尊姓大名,你家又搬去了何處?”
薑茹:“……”
好端端的,問這做什麼,她過生日呢,問這不是很冒昧嗎?
她久久不回答,裴騖疑惑地看向她:“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