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以為舅公教的實戰玩意兒是啥高大上的法術?
第一張符紙在你手裡炸成灰,量天尺沉得差點砸斷你手腕,門外那幫孫子抄起真家夥要撬門時,你才知道,這他娘的“實戰”是要見血的!
舅公袁守誠那句話砸地上還沒涼透呢,外頭樓梯上那腳步聲就變了調兒。
不再是試探性的窸窣,而是成了“咚咚咚”的悶響,一步一跺,沉得很,像是穿了軍靴的壯漢在故意發力,震得老樓板直哆嗦。
還夾雜著金屬家夥事兒磕碰牆皮的“哢嚓”聲,聽著就牙磣。
“嘖,還真帶著硬貨上門了。”
舅公咂摸了下嘴,臉上那點睡意瞬間掃得乾乾淨淨,眼神亮得嚇人,像夜貓子盯上了耗子洞。
“聽著像…短柄消防斧?還有撬棍。嘿,挺下本啊。”
李司辰手心立馬就冒了汗。消防斧?撬棍?這他娘是來抄家的吧!
他下意識攥緊了手裡的量天尺,那紫檀木的尺身硌得他指骨生疼,卻莫名帶來一絲踏實感。
“甭愣著!等人家給你唱堂會呢?”
舅公低喝一聲,一巴掌拍在他後背上,勁兒不大,卻激得他一哆嗦。
“剛才那‘破煞符’的畫法,記牢沒?炁走筆尖,意隨念動,想著‘破’開那邪門玩意兒!現在給你加碼——畫的時候,把尺子攥右手上,用它當筆杆子試試!”
用尺子畫符?李司辰有點懵。這尺子沉得跟個鐵疙瘩似的,能畫得動?
“愣著乾啥?等雷劈呢?”
舅公眼一瞪,“量天尺量天測地,也能度量你那點微末炁息,幫你把勁兒使到刀刃上!它就是個放大器,你炁越純,心越靜,它放得越狠!趕緊的!門外那幾位可沒耐心等你磨洋工!”
李司辰一咬牙,左手哆嗦著抽出一張黃符紙拍茶幾上,右手死死攥住量天尺,蘸飽了朱砂。那尺子一沾朱砂,竟微微嗡鳴了一聲,沉得他手腕直往下墜。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想剛才那“內視”時炁息流轉的感覺,集中精神,想象著那股微薄的氣息順著胳膊湧向尺尖——
猛地往符紙上劃去!
“刺啦——”
一聲怪響!那尺尖劃過黃紙,跟燒紅的烙鐵燙上去似的,冒起一團青煙!
符紙上瞬間出現一道焦黑的、歪歪扭扭的痕跡,根本不成形!整張符紙“噗”地一下無火自燃,瞬間燒成了灰燼,撲了他一臉。
“廢料!”舅公罵了一句,“心浮氣躁!炁散得跟屁崩的一樣!重來!”
門外,砸門聲更響了。
“哐!哐!哐!”
像是有人用重物在猛撞那扇老鐵門。
門框上的灰撲簌簌往下掉。一個粗嘎的嗓子在外頭吼:“裡邊的人聽著!我們是市文物局稽查隊的!接到舉報,你們非法藏匿倒賣文物!開門配合檢查!”
文物局?稽查隊?李司辰一愣。這詞兒聽著挺官方,可這砸門的架勢,跟土匪有啥區彆?
“屁的文物局!”
舅公嗤笑一聲,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砸門聲,“稽查隊帶消防斧和撬棍?身上還散發著墓坑裡的土腥味兒和香火燎過的糊巴氣?騙鬼呢!小子,畫你的符!彆分心!”
李司辰趕緊收斂心神,再次嘗試。第二次,符紙直接從中裂開。第三次,朱砂在紙上洇成一團亂麻。他急得滿頭大汗,越急越亂,越亂越畫不成。
門外那撞門聲跟催命符似的,一下下砸在他心口上。
“靜心!”舅公猛地喝道,“怕個球!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你當他們是白菜蘿卜!想著怎麼用你那尺子,把他們當邪祟給‘量’了!‘破’了!”
當白菜蘿卜?量了?破了?
李司辰腦子裡靈光一閃,忽然想起剛才“內視”時,那種用尺子“測量”自身炁息的感覺。
他猛地一咬牙,不再強求畫出完美的符咒,而是將所有精神集中到右手的量天尺上,努力去感受尺身那沉甸甸的、仿佛能“度量”萬物的奇異觸感,同時想象著門外那混亂、暴戾的氣息——
就在他心神沉入尺中的刹那,量天尺身上那點星宿圖案,猛地紫光大盛!光芒甚至透出指縫,將他整個右手都映成了淡紫色!
同時,他左眼毫無征兆地一酸!一陣熟悉的暈眩感襲來!
一個短暫卻又混亂的畫麵閃過——門外,三個穿著****、卻掩不住一身彪悍匪氣的壯漢,一個正掄著短柄消防斧猛劈門鎖,火星四濺;
一個手持撬棍,等著破門;還有一個守在樓梯口望風,手裡赫然拎著一把鋸短了槍管的獵槍!
三人身上都纏繞著濃濁且暗紅色的暴戾之氣,其中還夾雜著那熟悉的香火味兒和土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