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星辰懸天,大凶之兆已現。
血光之災的預兆像一把刀懸在頭頂,逼得人喘不過氣。那顆血色星辰的出現,絕非偶然,更像是某種古老規則的警示,或是更陰險的誘餌。
在這盤橫跨千年的棋局上,執棋者與棋子,往往隻在瞬息之間轉換。李司辰這群人,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著,一步步走向那片籠罩在迷霧與傳說中的苗疆禁地。
當李司辰這群人決定踏入苗疆尋找落花洞時,他們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向一個比嘎烏婆更古老的禁忌之地。這裡的每一片樹葉、每一隻蟲子,都可能帶著千年巫蠱的詛咒。
天剛蒙蒙亮,小院裡就忙活開了。
王胖子頂著兩個黑眼圈,把最後一個鼓鼓囊囊的登山包紮緊口,喘著粗氣抱怨:“哎呦喂,我的親娘四舅奶奶,這趟出門兒,胖爺我算是把半輩子的家當都揣身上了…朱砂、符紙、黑驢蹄子、糯米…好家夥,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是去湘西開雜貨鋪呢!”
袁守誠沒搭理他,正仔細檢查著手裡一遝新畫的黃符,符紙邊緣的朱砂印記鮮紅得刺眼。
他頭也不抬地對李司辰說:“把你那量天尺貼身收好,苗疆地氣紊亂,山精水怪多,這玩意兒關鍵時刻能定方位,辨吉凶。”
說著,又從懷裡掏出個小小的羅盤遞給李司辰,“這個你也拿著,龍虎山的‘定星盤’,雖然比不上你那量天尺神異,但勝在穩當,尋常的迷障幻術破不了它。”
李司辰接過還有些溫熱的羅盤,心裡有點感動。舅公嘴上不說,好東西倒是舍得給。
他把自己這幾天熬夜畫的、歪歪扭扭的“辟邪符”、“安神符”也小心塞進內兜,雖然畫工堪憂,但好歹是份心意。
玄誠子道長快步從屋裡走出來,將一個小瓷瓶塞到李司辰手裡,語氣急促:“司辰,這是貧道煉製的‘清心丹’,能抵瘴毒,務必帶好。張師侄的傷勢拖不得,山上會儘全力,但尋到草鬼婆是關鍵!”
他轉向袁守誠,神色嚴峻:“守誠兄,山裡已派玄明子帶人往邊境接應,他們會盯緊陰山派和那些境外勢力,二來若你們在苗疆需援手,也可有個照應。苗疆水深,你們一切小心,找到藥引速歸!”
袁守誠點點頭,臉色緩和了些:“有勞道長。龍虎山這份情,我袁某人記下了。”
這時,院門外傳來汽車引擎聲。
蘇錦書拎著個輕便的筆記本電腦包,風風火火地走進來,她今天穿了身利落的衝鋒衣,長發紮成馬尾,顯得乾練十足。
“都準備好了嗎?我這邊剛同步到最新的動態情報。”
她點亮平板,快速劃動著屏幕上的數據流和衛星雲圖,“你們看,幾個重點監控區的數據出現異常波動...情況比預想的複雜,盯上落花洞的,恐怕不止我們和陰山派。”
“西南地區幾個平時沒什麼動靜的古老苗寨,最近人員調動頻繁,根據行為模式分析,他們的目標很可能也是鬼哭溪方向。還有…墨家機關城的幾個外圍據點,近期也有異常能量信號外泄,動向不明。”
她頓了頓,補充道:“另外,我們之前關注的那個文物販子老劉頭,和他那個穿旗袍的相好柳女士,最近也失蹤了,據消息最後出現在滇桂交界一帶,動機不明。還有,搬山一脈的薑離姑娘,那邊也傳來消息,說她們族內似乎也注意到了苗疆的異動,可能會派人前來查探,是敵是友還不好說。”
“水越來越渾了。”袁守誠哼了一聲,“管他什麼牛鬼蛇神,兵來將擋。蘇丫頭,你這邊……”
“我跟你們一起去。”
蘇錦書語氣堅決,拍了拍電腦包,“我的設備和數據庫裡存了大量關於苗疆巫蠱、三星堆祭祀坑以及上古九黎文化的絕密檔案,路上可以實時分析。而且,‘上麵’授權我調動部分資源,必要時刻,或許能提供一些…非傳統支援。”
王胖子一聽,苦著臉:“蘇大小姐,您這細皮嫩肉的,跟著我們去鑽老林子,萬一碰上點啥……”
蘇錦書斜了他一眼,嘴角一翹:“王胖子,論野外生存和情報分析,你未必比我強。放心,拖不了後腿。”這話噎得王胖子直翻白眼。
最終決定,四人一同出發。玄誠子道長留守小院,一方麵照顧張清塵,另一方麵坐鎮京城,與龍虎山和“上麵”保持聯絡。
沒有過多告彆,一輛改裝過的越野車悄無聲息地駛離了京城,朝著西南方向疾馳而去。開車的居然是王胖子,彆看他胖,車技倒是意外地穩當。
袁守誠閉目養神,手指卻在膝蓋上輕輕敲擊,似乎在推算著什麼。蘇錦書一上車就打開了電腦,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屏幕上滾動著複雜的數據流和地圖。
李司辰靠在車窗邊,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景物,心裡五味雜陳。幾天前,他還是個在博物館裡修文物的普通青年,轉眼間就要深入苗疆,去尋找傳說中的草鬼婆,卷入一場關乎“長生”和“天道”的巨大漩渦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