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也愣了，“你莫非不是來參加試煉的？”
“什麼試煉？”
顧塵突然好奇了起來。
他很確定，眼前的女子和先前那貴公子一樣，也是修行界的人，而從後者的口中，他也聽到過試煉二字。
“細說一下？”
“試煉是……”
女子也不明白他為何不懂，一邊解釋，一邊暗中恢複靈力。
紫雲城？五大勢力？
十年一次？弟子試煉？
就在，紫雲山中？
種種關鍵信息一閃而過，顧塵總算對這次試煉有了個初步的了解。
同時也終於明白，為何平日裡見都見不到的修行者，今日會出現這麼多了。
“你說的試煉之地，在哪？”
“就在那裡。”
女子又是指了個方向。
顧塵看了過去，發現正是紫雲山最深處，是平日裡老頭子嚴禁他去的地方！
騰地一下！
他心裡那股消了的火又冒了出來！
老參沒了！
聘禮沒了！
自己的命差點也沒了！
這個仇，得報！
至於打不打得過……多年的狩獵經驗便起了作用了。
“你覺得，我強嗎？”
他看向女子，突然問了一個不相乾的問題。
“奴家……”
女子微微垂首，又是靠了過來，“奴家從未見過，如公子這般強壯之人……”
顧塵盯著她怔怔出神，誤會了對方的意思，覺得自己大概挺強的？
見他眼神直勾勾盯著自己，女子也誤會了，不斷靠近之下，自合歡門習得的魅功全力運轉，身上帶著一絲彆樣的魅惑之意。
她終究是不甘心。
顧塵初步了解了修行界，她也初步了解了顧塵。
一個雛兒！
一個連修行為何物都不知道，偏偏很大補的菜鳥！
若是錯過了！
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她顫顫巍巍走來，刻意突出了自己的優點——胸前越發呼之欲出。
顧塵看了她一眼。
然後——
緩緩抬手，伸了過來。
女子一怔，眼神柔情萬種，麵上飛滿紅霞，主動將纖細雪白的脖頸湊了上去，心中卻暗自冷笑。
嗬！
剛剛隻是個意外！雛兒終究是雛兒，菜鳥終究是菜鳥，終究是敵不過老娘的風情！
“公子……”
她在顧塵身前站定，分寸把握得剛剛好，剛好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雙目微合，呼吸急促，輕聲道：“奴家身弱，請公子憐惜一些……”
顧塵有些犯難。
暗道這種事，要怎麼憐惜？
“……好，我儘量。”
猶豫了半瞬，他本著臨終關懷的原則，輕輕握住對方的脖子，輕輕用了用力，然後……輕輕擰斷。
動作，相當憐惜。
撲通一聲！
女子的屍身栽倒在地，雙目圓睜，眼中還殘留著一絲錯愕。
看著眼前的屍身。
顧塵久久不語，隱隱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倒不是因為殺人。
畢竟他自幼在山中長大，老頭子除了嚴禁他去紫雲山深處，對他基本是放養的狀態。
他渴了餓了，就去找山裡那些同樣渴了餓了的野獸，能不能吃得飽，全靠拳頭硬不硬和腦子夠不夠快，自是養成了一身的野性和半點不吃虧的性子。
最重要的。
他並不覺得他殺的是人，貴公子也好，這個讓人縮水的女人也罷，和他平日裡狩獵的那些山中野獸最大的區彆——就是披了一張人皮。
“老頭子，果然沒騙我！”
雖然不教他修行。
可自小到大，老頭子都一直在向他灌輸兩個道理，兩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第一。
修行界，畜生居多！
第二。
彆人要殺你，你就宰了他，天經地義，公平合理！
目光從女子屍體上移開，他想到剛剛對方的非分要求，想到自己竟然還照辦了，頓時有些懊悔。
“唉！”
“我還是太善了！”
山中的野獸，可不會講什麼臨終關懷，講什麼遵從死者遺願的！
“以後不能這樣了！”
終究是少年心性。
懊惱一過，便是興奮和欣喜之意！
“現在。”
“我應該算是個修行者了吧！”
感知著經脈內那一絲絲看似細弱，卻綿綿不絕的靈力，他興奮和欣喜之餘，又想到了那個從小做到大的夢！
越想！
眼睛越亮！
神秘骨片是真的，靈溪訣是真的，那夢自然也是真的，那些借東西的人更是真的！
那——
“什麼借！”
“借條都不給，沒經過我的允許，就是偷！”
目光一抬！
少年仰頭看著那片湛藍無垠的天穹，容貌雖稍顯稚嫩，可身上卻自有一股獨特的野性和不屈！
管你什麼神佛仙魔！
偷了東西，那就要還，還得連本帶利地還！
“都等著！”
“小爺遲早有一天找你們去討債！”
那八個不講究的，直接打死！
那個比較講究的漂亮姐姐……恩，不用打死，可也不能放過，抓過來當婢女，鋪床疊被，端茶送水！
少年熱血，激昂澎湃。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腦中念頭一轉，已然把九個借貸人的結局提前定下！
“唉！”
“我不但善，還恩怨分明！”
發下豪言壯語。
又是暗暗感慨了一番，顧塵頓時覺得心頭積累了十數年的鬱氣掃空大半。
“至於現在……”
收回目光，他雙拳微微一捏，竟是隱隱發出了哢哢爆響的聲音，振奮之餘，心神又是聚焦在了當下的事！
“先去報仇！”
“再去報喜！”
“然後，給老頭子掙一座世界當聘禮！”
帶著這個純粹質樸的念頭，他身形一縱，已然沒入了不遠處的叢林中。
三息之後。
伴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竟是去而複返，又盯著女子那尚且溫熱屍身看了幾眼。
然後。
伸手探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