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議傅玉衡,就是打她的臉。
再念及秦家公子說的話,沈歸題不堪其憂,岔路口調轉腳步:“咱去花鳥魚館,多買些鴿子。”
他不是要聯係蘇茉麼?就讓他加把勁!
到底哪裡出了錯,才讓傅玉衡惦記起要做為丈夫的責任。
沈歸題隻想過好自己的日子,傅玉衡最好甭來沾邊。
鴿子,
沈歸題是買回去了。
也如願送到了傅玉衡手中。
隻不過,趕巧,傅玉衡到了景合院,比傅玉衡先至的,是弟妹劉齡鳳。
劉齡鳳帶著傅錦蓉,一家子前前後後,齊齊整整。
當沈歸題瞧見薑茶苦瓜臉端著熱茶往屋中送,她便猜到十之八九。
薑茶快煩死了:“小姐!一隻蒼蠅不夠擾人的,還來兩隻,以後能不能奴婢跟您出府去,留清茶在院裡。”
“那可不成,我看她倆一個頭兩個大。”清茶偷樂,自己得益於認識幾個字,能算些賬目,這才跟著沈歸題進進出出。
“我不是說了,傅小姐不得入這景合院,誰放進來的?”沈歸題故意拔高音調,好讓屋裡的姑嫂兩人都聽得見。
傅錦蓉沉不住氣,當即就衝了出來:“姓沈的,你狂什麼?我可是跟二嫂一起來的!”
她粗聲粗氣地發泄怒火,扭頭對劉齡鳳哭訴:“二嫂你看看!她當的什麼家啊?誰家主母刁難婆家小姑子,跟我哥告狀,挑撥離間!我看她觸了七出之罪,押到宗祠受家法也不為過!”
劉齡鳳樂意看到傅錦蓉和沈歸題不對付。
但表麵上的和氣還得裝一裝,正如沈歸題訓教她,二房終究是二房。
劉齡鳳拉回傅錦蓉:“蓉蓉,這你就錯怪大嫂了,誰不知道咱們大嫂宜家宜室,恭順持家,你去宣揚大嫂犯七出,誰信呢?”
“呸!宜家宜室?她也配嗎?”
傅錦蓉仗著自己姓傅,為劉齡鳳打頭陣。
劉齡鳳皮笑肉不笑道:“話不能這麼說,大嫂乃能屈能伸之人,聽聞給秦家夫人登門繡衣,秦家是什麼身份?大嫂為了養家糊口,都紆尊降貴到這份上了,能不宜家麼?”
“秦家,被銅臭味浸透了的鹽商秦家?”傅錦蓉歪嘴鄙夷,“汝陽侯府的門楣都要被她敗光了!”
沈歸題瞧她們姑嫂倆,跟唱對台戲似的。
心底忍不住嗤笑,這年頭誰跟白花花的銀子過不去。
她們到底哪高人一等?
分家的時候,不都是爭先恐後搬銀子,生怕去晚了,賬麵上少她們一個子?
沈歸題不急不躁,正要回敬,忽覺周遭冷冽了些,方才還氣焰囂張的姑嫂,皆是不可思議,死死盯著沈歸題身側。
傅玉衡清風霽月,將養幾日後,麵色紅潤了些,垂眸間,不見死氣沉沉,有的是冰霜凜雪。
劉齡鳳和傅錦蓉,都不記得多久沒見過這般沉冷蕭肅的小侯爺了。
仿佛光景回到了幾年前,彼時的傅玉衡還意氣風發。
沈歸題心臟微悸。
傅玉衡薄唇啟合,醇厚的聲色不輕不重,卻威嚴氣十足:“你們要家法伺候誰?她犯七出,我怎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