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也不早了,叫人傳膳吧。”傅玉衡也湊過去摸了摸兒子的小臉,讓他抓著自己的手指輕晃。
沈歸題想著這人剛剛幫她參考了些祭祀的事情,並沒有阻止他留下來吃飯。
如今二人還是夫妻,她更是沒有合離的打算,隻等著過幾年喪夫,獨自帶著兒子撐起侯府門楣。若是能忙裡偷閒去江南養一兩個小館,也算得上是此生無憾了。
晚上廚房送來了六菜一湯,吃飯時傅玉衡想著沈歸題為母親的是蒼狼特意替她盛了碗雞湯。
“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這是妾身應該做的。”沈歸題平靜回答,欣然接受傅玉衡的場麵話。
一頓飯,沈歸題隻顧著吃飯,偶爾應和傅玉衡幾句,讓對方覺得回到了以前。
吃過飯,傅玉衡沒有要走的意思,坐在窗邊的軟榻上翻看沒被收走的賬目。
“侯府近期的花銷還真是多。”
他隨口感歎。
沈歸題沉默點頭。
“才分了家,許多東西都要置辦,這才會如此。分家時我隻要了繡坊和莊子,侯爺不會怪罪吧?”
“無妨,這兩樣的收益並不低,供養侯府足夠了。”傅玉衡合上賬本,抬頭和沈歸題對視,“碩兒晚上可是跟乳母睡?”
“是,如此也方便乳母照料。”沈歸題莫名覺得他這是要留宿,不等對方開口立即掐滅了這個可能。
“乳母和碩碩都會睡在我房中,妾身夜半驚醒,若是看不見孩子,總覺得不安心。侯爺還是回書房歇著吧,碩碩晚上要喝一兩次夜奶,恐會擾了侯爺清夢。”
上輩子除了那一晚,兩人再也不曾有過夫妻之實,這輩子更是不必。
“墨鬆,你快去將書房打點好,切莫讓後夜晚上睡得不舒坦。”
傅玉衡那點哄哄沈歸題的心思煙消雲散,站起來甩袖而去。
沈歸題這才鬆了一口氣,輕拍胸口。
“夫人,奴婢瞧這侯爺這是把公主放下了,想要回來同您過日子呢。”清茶收拾著賬本,小心的勸著。
“我給侯爺買的信鴿還都在府上嗎?”沈歸題沒頭沒尾的問道。
“奴婢去問問。”薑茶好日日在院子裡哄孩子,早就憋壞了,聞言腳步匆匆的出了院子。
“她還是這般心急。”沈歸題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著清茶揚了揚下巴。“你多留意一些,薑茶心直口快,有時得罪了人也不曉得。”
“奴婢明白的。”清茶連連點頭,很快追了出去。
沈歸題轉著手裡的撥浪鼓,和乳母一塊將傅清碩哄著睡了過去,又再一次鋪開宣紙畫起了花樣。
在府中花園繞了幾圈的傅玉衡心緒翻飛的回了清風閣,坐在熟悉的地方,望著熟悉的皇城,心裡悵然。
此刻他的腦子裡不是公主的一顰一笑,反倒是想到了方才席間沈歸題眉目間的愁容。
“墨竹。”
“哎,爺,您叫奴才。”墨竹推門而入,一點也不敢耽擱。
傅玉衡張了張嘴,猶豫了下。“你去庫房把之前皇上的血燕和百年靈芝找出來,送去給夫人,讓她補補身子。”
墨竹震驚得瞪大了眼,但對主子的決定不敢置喙,隻領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