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母後在父皇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而那個夏清鳶卻得了父皇重賞,風光無限!
如今連林正鬆這個一直保持中立的牆頭草,都敢公然為她說話!
這在她看來就是背叛!
是決不可饒恕的背叛!
夏扶搖胸口劇烈起伏,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凝為實質。
不行。
再這樣下去,整個朝堂豈不是都淪為了那個野道姑的一言堂!
必須想辦法給這些家夥一個狠的!
讓他們知道,但凡是為夏清鳶說話,那就準沒好事!
她目光漸漸冰冷,對著跪在地上的張嬤嬤冷冷開口,“林正鬆不是掌管戶部,愛惜國庫嗎?”
“那本宮就讓他死在這國庫上。”
“去告訴那些人,本宮有一筆更大的買賣要跟他們談。”
是夜。
京城南區。
一名太監再次出現在了奇珍齋後堂。
“我們主子說了,隻要能讓戶部尚書林正鬆身敗名裂,萬劫不複,事成之後,黃金兩萬兩。”
黑暗中響起一道玩味的聲響,“哦?你們主子又想玩什麼花樣?”
太監壓低了聲音,將夏扶搖的計劃和盤托出。
“後天會有一批極為珍貴的西域貢品入京,其中有一尊琉璃佛心價值連城。”
“這批貢品會由戶部接收,暫存國庫。”
“我們主子的意思是請貴閣出手,將那琉璃佛心盜走。”
“但是不能有任何痕跡。”
“要讓它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在國庫裡。”
黑暗中響起一道不屑的輕笑聲,“國庫?隻光是盜走,恐怕還不足以讓一位尚書大人萬劫不複吧?”
太監陰陰一笑,“這就不勞您費心了。”
“隻要東西能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的我們主子自有安排。”
“好。”黑暗中的人應了下來。
“回去告訴你們主子。”
“讓她備好金子,等著看好戲便是。”
第二日。
林正鬆以探望王守仁病情為由,來到了太傅府。
兩人屏退了所有下人,相對而坐,“太傅今日氣色比之昨日在朝堂上時更好了三分,看來是真有奇遇。”
王守仁撚著胡須,意味深長地開口:“林大人昨日在太和殿上的表現,真是令老夫佩服。“
林正鬆正色道:“太傅謬讚,下官隻是就事論事,王欽等人捕風捉影,攻訐公主,於國於理皆站不住腳,下官也曾聽聞,昭華公主這十三年來在民間斬妖除魔,救助百姓,乃有大功德之人,如此構陷,非君子所為!”
王守仁目光深深,“公理二字說來容易,但在這朝堂之上,敢說出口的又有幾人?”
他長歎一聲,“林大人,這朝堂的風,要變了。”
“那位殿下非池中之物,我等為臣者,當知何為真正的國之棟梁,何又為竊國之賊!”
林正鬆心頭一震,昨日早朝王守仁的表現就讓他起疑,今日這番話幾乎已經能證實了!
這位三朝元老,帝師之尊,在經曆了一場離奇的大病之後,真的徹底倒向了,那位剛剛回宮的昭華公主!
林正鬆心中了然,拱手道:“太傅所言極是,下官受教。”
兩人相視一眼,心照不宣。
沉默片刻後,王守仁臉上浮現出一抹憂色。
“隻是林大人,你昨日在朝堂上如此不給那些言官餘地,根本就是在打皇後和扶搖公主的臉,那對母女可不是什麼寬宏大量之人,你後續行事,還需多加小心。”
林正鬆聞言坦然一笑,“多謝太傅提醒,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林正鬆一生行事無愧於天地,他們又能奈我何?身正自然不怕影子斜!”
王守仁緩緩地搖了搖頭,語氣顫抖道:“大人不可大意,不然老夫便是前車之鑒!”
林正鬆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瞳孔猛地一縮!
前車之鑒?
難道王守仁之前中邪都是因為……
這,那些人真的那麼大膽,竟敢對一個當朝太傅下如此狠手!
那這樣說來,自己一個戶部尚書又能算得了什麼?
林正鬆沉默了許久,才對著王守仁深深地作了一揖,“下官定會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