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生肖和時辰匹配是正確的,下麵就注有獎賞,有的是五貫錢,有的是一鬥米,有的是一匹布等等,獎賞五花八門。
那遊戲規則廖正東看得明白,他關心的是虧不虧錢的問題。
這時虞妙書給出了解釋,說道:“假設我投放的這一批博彩共計十兩銀子的獎賞,那我賣出去的布帛就得有十五兩甚至更多,超出的這五兩才是毛利。
“此項博彩賭的就是人們占便宜的貪婪,幾乎不需要什麼成本投入,但商賈私自開設總歸有弊端,故需要地方衙門背書。
“從博彩上五五開分來的利則會進衙門公賬,日後投進地方民用,這是我這個做父母官的初衷。
“廖掌櫃若對此有興致,可回去考慮考慮,有這個意可儘早答複,若沒這個意,我便另尋他人。”
廖正東回道:“請明府給三日期限供廖某商議,不管結果如何,都會送答複。”
虞妙書點頭,“甚好。”
接下來廖正東又問起博彩的其他問題,虞妙書皆耐心解答。
她的高明之處在於,大周明令禁賭,但她用衙門背書,把博彩獲得的利益投進了稅收裡,把非法的變成了合法,因為正規納稅,且用於民生。
旁人很難去挑她的毛病,畢竟出發點是好的,並且華國經濟學鼻祖管仲為了增添稅收,還曾開設女閭。
那廖正東顯然有被這種博彩的玩法吸引生出興致,虞妙書根據現代的福利彩票做依據,衍生出許多種花樣,除了生肖時辰,還有二十四節氣,最後的結果就是一文錢賣出廢布帛,借用人性貪婪牟利。
雖然五五開的條件頗為苛刻,但確實不需要什麼成本,且一匹布帛四丈,足夠裁剪許多小碎片,唯一需要擔心的是有沒有人願意花一文錢購買。
待廖正東拿著那份生肖時辰的遊戲規則離去後,虞妙書默默翻看那筆借貸。若陳記質鋪願意合作,定要讓他們先把借貸的利息減免下來,她隻還本金。
就算廖正東不願意合作,她也不著急,總有下家參與進來,因為這是無本買賣,並且在現代經過實操,哪怕時代不同,但人性從未發生過改變。
她賭的就是人性貪婪,誰不想不勞而獲一夜暴富呢?
一文錢撬起大夢想,總有人會去嘗試。
不出意外,僅僅兩日廖正東就拍板,願意嘗試去做博彩。他是商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利益,且還有衙門背書兜底,值得一試。
於是雙方坐下來商討博彩的運營方案,以及契約等事宜。
虞妙書心中早有規劃,建議現場開獎兌換,以此防範作假。並且布帛上需得衙門和陳記的印章,表明正規途徑。
這就涉及到布帛的製作了。
目前紙貴,沒法像現代那樣製作刮刮樂,但可以用麵糊封邊的方式製作布帛,將內容密封,購買者當場開封在檔口裡兌換獎勵,而且兌獎的內容會在檔口裡公示,以示公平公正。
當時宋珩也坐在旁邊,聽著他們滔滔不絕熱議博彩,覺得不大妥當。
不管怎麼美化,始終是賭博,而且一文錢,幾乎人人都會去試試手氣。
那份契約,由虞妙書交給他書寫。
宋珩倒也未多說什麼,等廖正東走後,他才提出異議,“明府推博彩,總歸不大妥當。”
虞妙書挑眉,不答反問:“大周明令禁賭禁嫖,實則是何情形,宋主簿可有見解?”
宋珩閉嘴不語。
虞妙書犀利道:“貪欲、色欲乃人之本性,現在地方民政缺錢,我借博彩眾籌——你或許可以說借博彩斂財,但斂財的目的並非一己之私,而是為了投入到民生上,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有何不妥?
“先不論公家推博彩,就算沒有這回事,賭坊禁得了?反正都禁不了,還不如推一文錢,堵不如疏。
“不僅如此,博彩籌集還有一個名頭,便是用來修路救濟所用,我乾的是公益,公益你明白嗎?”
宋珩:“……”
把斂財說得這般冠冕堂皇,她可真會畫大餅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