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四日“論道”,並未洗掉神谿妖身修道給人的刻板印象,妖就是妖,就算雲夢碩給他往靈或精劃,在那些道生看來仍舊是妖。
神谿本人自始至終就沒有否認這層身份,他又不是要替妖洗白。
他隻是要解決自己身上的隱患。
此外,在“論道”四日後,暫時沒人會當麵用妖來稱呼神谿,背後蛐蛐那沒辦法,反正隻要彆被他聽到,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到第四日的“論道”時,道門最最經典的內鬥曲目已經端上來,神谿見到他們鼻青臉腫,暫時放過他們,先給那些道生講了課。
一直到臨近兩個時辰結束時,才出手將已經恢複的道生們揍趴下。
暫無興致隻是暫無,沒有動手的興致不代表不動手,不然傳出去影響不好,會壞口碑。
“今天就到這裡,希望諸位師兄繼續努力。”
目光從滿地都是的道生們身上掃過,神谿彈了彈身上不存在的塵土,予以勉勵,在各種各樣的目光中從容離去。
回到住處,在門外見到一名少女,冰肌藏玉骨,柳眉積翠黛,體似燕藏柳,聲如鶯囀林。
“阿溪。”
神谿快步上前見禮:“見過師姐。”
雲夢襄瑛詢問:“又去與人打架了?”
“與三宗師兄們論道而已。”神谿推開自己的院門:“師姐快請進。”
兩人入內,雲夢襄瑛來到桌前,輕拂袖,隻見一個包袱出現在桌麵:“這些是父親特意挑選材料,讓我找人給你定製的法衣,你現在確實要學著打理自己。”
縱觀六一天心垣三宗,神谿都很隨性,但他這個年紀像他這麼隨性的,隻有他一個。
少年再次致謝道:“有勞師姐為我奔走。”
“去吧,先去把衣服換上,如果不合身或者不合適,還可以修改。”雲夢襄瑛則說道。
“嗯。”
少年頷首,隨後拎上包裹回到屋內,並掩上房門,少女則坐在桌前靜候。
約莫過了有半刻鐘,房門被推開,一道身影自其中踏出。
隻見那少年身著月白錦袍,外罩一件白裘大氅,皆有金、銀絲所繡紋樣為飾,腰懸玉佩,足踏雲履,漂有紫色的墨發以玄玉冠束起,兩鬢有發絲垂落,劉海隨風微動,額上赤色豎痕與那雙銀色豎瞳,讓斯文俊秀的麵容多了些淩厲。
“師姐。”
雲夢襄瑛循聲望去,當即愣住,若非親眼所見,實在很難相信,此刻所見之人與半刻前的少年是同一人。
神谿從容邁步自屋前台階走入院中,悠悠吟誦詩闕——
“鐵鏡烹金火滿空,碧潭龍臥夕陽中。
麒麟意合乾坤地,獬豸機關日月東。
三尺劍橫雙水岸,五丁冠頂百神宮。
閒鋪羽服居仙窟,自著金蓮造化功。”
器物象征、神獸隱居與自然意象合一,構建出完整的修行景圖,亦闡明當事人的想法。
以他如今修為來說,念詩號狂了些,但念詩絕對沒有問題。
回神的雲夢襄瑛隻覺雙頰發熱,見少年似未發現,不動聲色找了個話題:“阿溪你準備先重編功法?”
“嗯。”
神谿走近石桌前,直言道:“這些年承蒙師伯與師姐照顧,我已彌補缺漏,也是時候為下一步做準備。”
“所以與人打架也不單是為了打架?”雲夢襄瑛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