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吐完趕緊上車。”周錫言不耐煩地催促她。
沈昭顏抬手,衝周錫言勾了勾手指。
“周錫言,你下車來。”
“做咩?”
“快點下來。”
沈昭顏吐完了,胃裡的不適感消失,整個人舒服許多,連帶語氣也變得硬氣起來。
周錫言原本不想搭理她,但從後視鏡中瞧見沈昭顏走到車後方輪胎處蹲下來,不知道在查看什麼東西。
他心中存疑,雖然不情願,還是推門下車。
周錫言繞過車頭,走近沈昭顏身邊。
他身量極高,身影輕易將沈昭顏整個人籠罩住。
沈昭顏抬起頭,伸出一根手指,在嘴唇上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周錫言對她並沒有什麼耐心,剛想直接拽她上車,沈昭顏伸手指向車胎旁側的位置。
“看。”
她神神秘秘的,連話語都是言簡意賅。
周錫言質疑地挑起一邊眉毛,卻還是依言低首湊近去看。
隻是一眼,他麵色沉落,眼神瞬間變得陰戾。
周錫言一把扯起沈昭顏的手臂,將她帶到一旁。
他壓低聲音:“你怎麼發現的?”
“周大少,你該不會懷疑是我放的吧?”
周錫言沒有回答,隻是冷冷地盯著她。
沈昭顏鬱悶,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拜托,這輛車是你開過來的。我就算要放東西,也得有時間操作吧。”她伸手指向車胎擋泥板方向,“我剛才吐完後轉身,恰好看見車身後側有東西一閃一閃在發亮,這才走過來查看,發現這個無線監聽器。”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個東西,就是無線監聽器?”周錫言語氣中質疑更甚。
“拜托,沒吃過豬肉,我不能見過豬跑嗎?大少爺,我家有電視機,平時能收看翡翠台的。”
原身的記憶裡,當然不可能存在這段知識點。
可沈昭顏在上一世的1996年時,正是19歲上大學的年紀。
當時校園裡很流行港貨,譬如磁帶、bb機,還有一些從港城流傳到內地的新鮮玩意。就像是迷你無線監聽器這東西,她就曾在學長那裡瞧見過。
說起來無線監聽器這項技術,其實早在1940冷戰時期就出現了,最初是用作國家情報機構。到了1970年,無線監聽器技術突飛猛進,在九零年代初無線監聽器已經普及,機身還被越做越小,變得迷你可隨身攜帶,常被私人偵探使用,個人購買也很方便,並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東西。
沈昭顏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甚至有點嫌棄地朝周錫言翻了翻眼皮。
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表情,與他對視!
周錫言胸口發悶,很想就地收拾這女人。
可眼下重要的事情,是找到綁匪窩點,將贖金交出去,把老頭子人給救回來。畢竟在董事會主席位置沒有正式交接前,老頭子絕對不能掛!
周錫言冷哼一聲,暫時不與她計較。
他命令沈昭顏待在原地不許動,自己獨自返回車旁,彎下腰,三兩下暴力地將粘附在擋泥板內側的黑色小匣子扯下來。
他揚起手臂,用力向遠處拋擲。半空劃出一道拋物線後,黑色小匣子被他甩出數米遠。
乾脆利落地做完這些,周錫言扭頭瞧見沈昭顏還站在原地,他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