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領著陳淵穿過院子,來到一間偏僻的書房。
推門而入,裡麵並沒有人,隻有一列列的書架,有的已經積滿了灰塵。
“奇怪,王大人竟然不在這裡.....”
王猛嘀咕著,隨即對著陳淵擺了擺手,“不過也沒事,總捕頭都同意了,隨便看。”
說完這句話,他竟直接轉身離開了。
陳淵有點意外,這裡怎麼也算是巡捕總房重地,居然就這麼放心留自己一個人?
這人心真大。
他搖搖頭,立刻在書架上翻找起來。可找了一圈,也沒瞅見《誌怪錄》。
忽然他想起王大夫的話——王大人最近正在看《誌怪錄》。
他目光轉向房間中央的書桌,果然,一本很薄的書冊正靜靜地擺在那裡。
陳淵走到桌前,翻開這本《誌怪錄》。
開篇便是一段勸世箴言。
【世人苦於“怪”已久,故集此錄,詳載其形、其害、其凶,以警後世,免蹈覆轍。】
【大乾十六年,八月初七,更夫趙老五失蹤。三日後,其妻在床下發現其屍,口鼻塞滿濕泥。據查,他生前常道“渴死我了,真想啃口泥”。判定為“怪”——“渴飲泥”,歸檔,封存。】
【大乾二十六年,九月十六,繡娘李氏被發現死於織機前,雙眼各長出一株白花,皮膚下可見花莖脈絡,軀體異香撲鼻。判定為“怪”——“目生花”,歸檔,封存。】
【......】
陳淵越看越心驚。
這世間的“怪”,當真是千奇百怪。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他也看見一些好“怪”。
【大乾三十一年,冬,一醉漢雪夜歸家,路遇一僧人,以雪化酒與之共飲。歸家後酣睡三日,醒後多年隱疾痊愈,卻忘僧麵。判定為“怪”——“雪僧”,歸檔,封存。】
然而在這頁末尾,撰寫者還補了一句,【謹記,怪者多為禍人,唯少數可濟人。】
陳淵歎為觀止。
不觀《誌怪錄》,不知世界之大,不知世界之奇。
與此同時,他了解到了另一個知識,原來“怪”之間也存在等級的劃分。
分為“遊”、“凶”、“禍”三級。
值得一提的是,
這些等級並不是按照“怪”的厲害程度而排列的,而是按照它們所造成的影響,如殺人效率、傳播範圍等。
隻能說很是合理。
正想著,陳淵忽然手指微頓,有一頁被撕去了。
這是為何?
他皺了皺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拋在腦後,繼續翻看下去。
先前看的那些都是“遊”級彆,接下來則是更高級彆的“凶”級,比如【屍瘟】、【美人麵】、【墳村】等。
而【喜轎】,也屬於“凶”級怪。
關於“凶”級怪的記載要比“遊”級怪詳細一些,或許就是因為它們造成的影響更大,同樣也因此更被世人所了解。
【喜轎】
等級:凶
首次現蹤:大乾二十四年,黑水鎮以北三十裡,白河村。
大乾二十四年?
陳淵心底一驚。
如今是大乾八十二年,那距今已經快六十年了!
這期間“喜轎”一直遊蕩在這片區域!
那得殺死過多少人啊?!
他定了定神,繼續看下去。
形態:猩紅轎身,轎簾緊閉,四名無麵轎夫抬行,伴有嗩呐聲,常於濃霧中顯現。
殺人規則:凡收到“囍”字標記者,七日內必被“迎娶”,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些都是陳淵知道的信息,一眼略過,接下來才是重點,關於“喜轎”的來曆.....
六十年前白河村有一富戶周家,獨女周婉被當時的縣令看中,寧死不從,於新婚夜懸梁自儘。縣令大怒,便在荒郊野外拉來一具屍體給周婉配“冥婚”。
下葬當日,送親隊伍途經亂葬崗,忽起大霧,轎中傳來淒厲哭嚎,待霧散時,轎夫與周婉屍首皆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