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達成了她想要的,可為什麼心裡還是那麼不甘。
不久後,她就要嫁給這樣一個堪比狗熊的草包,可是……她明明配得上更好的。
……
寧姮很少去逛街。
一來無論有什麼想要的,說一聲就行了,頭天晚上說,第二天阿嬋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東西放在她枕頭邊。
隻是如今阿嬋不在身邊,這便利暫時沒了。
二來她實在是不知道這肩摩踵接的街市有什麼好逛的。
尤其是和這容色出眾的病美人“未婚夫君”在一塊兒,回頭率極高,所到之處一片壓抑的抽氣聲和竊竊私語,像極了娘口中動物園裡被圍觀的大猩猩。
雖然她沒去過動物園,也沒見過大猩猩,想來也差不多了。
“府中嬤嬤如何?”
陸雲玨氣色比前幾天好許多,溫聲道:“好多了,劉嬤嬤原是我母親的乳母,身份不同尋常仆婢,先前倉促,母親正想著送份謝禮到平陽侯府,隻是不知你喜好……”
寧姮:“人沒事就成,我不在乎那些虛禮。”
“公子,看看這珠花吧,最新樣式,給你家娘子買一個吧。”路邊的小販熱情吆喝著。
陸雲玨側頭詢問,“阿姮喜歡嗎?”
寧姮興趣缺缺,卻也沒拂他的麵子,點點頭,“嗯,喜歡。”
接下來的對話幾乎和這個差不多。
“阿姮,嘗嘗這糖人?”
“還行。”
“阿姮,看看這泥塑?”
“不錯。”
“阿姮,喜歡這匹料子嗎?”
“可以。”
半晌後,陸雲玨抿了抿唇,“阿姮,跟我待在一處……是不是很無趣?”
他身體孱弱,無法陪她縱馬遊樂,甚至連多走幾步都困難,隻能這樣乏味地閒逛。
瞧著他已經冒出細密虛汗的額頭和略顯疲憊的神情,寧姮實話實說,“還行,其實我平日裡除了吃飯睡覺、搗鼓藥材,也挺無趣的。今日就到這裡吧,你累了。”
她頓了頓,補充道,“反正婚期也快了,以後有的是時間相處。”
“好,我送你回府。”
正準備上馬車,隻聽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伴著呼呼的喘氣聲由遠及近。
一個身軀龐大壯實的“虛影”風風火火從他們旁邊掠過,經過陸雲玨的時候,那虛影高聲喚了句“陸表哥!”,但腳步絲毫未停,像顆出膛的肉彈般繼續往前衝。
身後好幾個小廝跑得氣喘籲籲追著,“世子!”
“世子您慢點跑,奴才們跟不上了——”
晃眼一看,寧姮還以為一座山能自己長腿跑了。
“這是……?”她難得生出點好奇。
看著那遠去的背影,陸雲玨無奈輕笑,“這是端王叔唯一的兒子,叫赫連旭,比我小上一歲,性格……比較直率活潑。”他儘可能用了兩個褒義的詞。
寧姮沉默片刻,很真誠地出言誇讚。
“令弟長得還真是……彆致。”
陸雲玨聞言,低低咳嗽起來,不知是病的還是笑的。
……
梨棠院。
這邊,寧姮剛回房間就發現不太對勁。
派來伺候她的小丫鬟軟綿綿地睡在軟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