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薛行安氣極,“爹娘,你們聽聽,她這說的什麼話!簡直是個冷血怪物!”
柳氏也滿眼責怪,“寧姮,婉兒畢竟是你妹妹,即便有些誤會,你也不該如此狠心……給婉兒道歉。”
“誤會?”寧姮目光清淩淩地掃過眾人,“她自跳自演,諸位看不出來麼,睜眼瞎?”
“不好意思,沒有道歉的義務。”
“孽女!”薛鴻遠是個易燃易爆炸的脾性,揚起手就想扇寧姮一巴掌,卻被阿嬋揪住手臂,狠狠朝後一扭。
“啊——”薛鴻遠痛得麵目扭曲。
阿嬋已經後悔今天忘了帶刀,否則,她必砍下他的胳膊。
薛行安喝道,“放肆!你一個丫鬟,怎麼敢以下犯上!”
阿嬋:“我又不是你們侯府的,誰是我的‘上’,大不了報官唄。”
薛婉適時咳嗽起來,淚眼盈盈,“爹、娘,二哥……不怪姐姐,是婉兒自己不小心才跌下去的……咳咳……”
她越是如此,薛行安越是憤慨,“到了現在你還替她說話!”
正當場麵僵持,亂糟糟之時,一道威嚴的聲音自後方響起,“都鬨什麼?”
老夫人扶著薛行易的手穩步走來,目光如炬。
薛行安眼睛一亮,瞬間告狀,“祖母您來得正好,寧姮她推婉兒落水,還見死不救,您可得主持公道!”
“主持什麼公道?”
老夫人先掃了一眼落湯雞似的薛婉,又看向神色平靜的寧姮,最後落在薛行安臉上。
“我還沒老糊塗到看不出這等小把戲!”
薛婉咬著下唇,臉色蒼白,看上去更加弱柳扶風。
“一件失足意外,竟鬨得家宅不寧,當我死了嗎?”
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姮兒懷著身孕,若是下水救人出了閃失,誰來負責?你們一個個不去查清原委,反倒來質問,真是好大的威風!”
“尤其是你,我怎麼生出你這樣的蠢貨!”老夫人指著薛鴻遠罵道。
一大把年紀還被老娘批,薛鴻遠臉色訕訕,捂住幾乎脫臼的手臂,心頭對寧姮更加不悅。
柳氏也低下了頭。
薛婉更是滿心惶然與不甘,祖母她竟如此維護寧姮,問都不問清楚便說是意外,摘乾淨她的責任。
薛行安猶不甘心,“可祖母,春萱說……”
“一個丫鬟的話,你也當真?”
老夫人直接打斷,“我看你是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是非不分,衝動妄為,給我滾去祠堂跪著,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起來!”
薛行安還要爭辯,被薛鴻遠暗暗瞪了回去,隻得悻悻閉嘴。
老夫人又看向薛婉,語氣微涼,“身子既不好,就少出來吹風。春萱護主不力,拖下去打十板子,以儆效尤。”
薛婉臉色一白,咬著唇不敢再言,“……是,祖母。”
一場鬨劇,就此收場。
老夫人拍拍寧姮的手,溫聲道,“好孩子,受委屈了……跟祖母進去,喝碗安神湯,好好睡一覺。”
看著護在自己麵前的和藹老人,寧姮眸光有些失神,但片刻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