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跑出多遠,他腳步踉蹌了下,身子僵在原地。
“嗬,你……”
太監艱難地回頭,卻見寧姮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後,指尖一抹銀光悄然隱沒。
“噓,不會疼的。”寧姮將太監眼皮闔上,聲音低得如同耳語。
“彆什麼秘密都往外麵傳,下輩子放聰明點,跟個好主子。”
……
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放火的好時候。
“你在乾什麼呢?”
寧姮轉頭看到從陰影裡鑽出來的秦楚,也十分淡定,指了指腳邊,“殺了個人,正準備處理一下。”
“你來得正好,幫個忙。”
太監也算半個男人,她一個孕婦,彎腰搬運確實不太方便。
還是阿嬋在好啊,兩人搭配著,乾活也不累。
她說得雲淡風輕,然而秦楚看著地上那具尚有餘溫的屍體,整個人:“………………”
殺了個人?!真的可以這麼淡定嗎!
秦楚雖說在京中成天喊打喊殺,一副混不吝的模樣,可她當初偷溜去北疆,第一次親手殺了那幾個強盜之時,盯著滿手的鮮血,也是反胃惡心了兩天才勉強緩過來,
再看寧姮,身量纖細,還是個即將臨盆的孕婦,卻能麵不改色地談論拋屍……
居然能碰上比她還怪的人,也是稀奇。
秦楚本來隻是想偷偷溜回去,但看都看見了,總不能當睜眼瞎。
見者有份,她認命幫忙善後。
秦楚把那太監交給自己的貼身侍女,讓她想辦法將屍體處理掉,就裝作是夜晚失足落水溺斃的。
好歹是條人命,總要死得“明白”些。
事畢,秦楚才拍了拍手,問,“那太監引你來此處,是想加害於你?”
“一半一半吧。”寧姮道:“主要是抓奸。”
話音剛落,宮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陸雲玨匆忙走了出來。
他抬眼就看到了寧姮,與此同時,身後的崔熙月追了出來,“懷瑾哥哥,你先彆走!”
這場景,這稱呼,實在是特彆容易讓人誤會。
陸雲玨有些慌亂,哪怕他是清白的,卻也怕寧姮多想。
他快步走到寧姮身邊,握住她的手,急切解釋,“阿姮,你彆誤會……我不知為何在此處,我並不是……”
“懷瑾哥哥,你怕她作甚!”
崔熙月見他對寧姮如此小心翼翼,妒火中燒,尖聲打斷,“她這種不乾不淨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幾人拉扯間,宮道那頭竟是來了好些人。
為首的是景行帝,身後太監侍衛烏泱泱一大群。
“懷瑾,你們在此處做什麼?”
崔熙月眼睛驟然一亮,猛地跪倒在地,高聲喊道,“陛下!臣女有話要稟報,寧姮她根本就沒嫁……”
“住嘴!”陸雲玨幾乎是厲聲喝止,打斷了她的話。
他從未對任何人如此疾言厲色過。
胸口劇烈起伏,“崔小姐,聖駕麵前,慎言!”
“懷瑾哥哥,都這樣了你還護著她……”崔熙月表情哀戚,淚眼婆娑,“她把你當成傻子一樣玩弄,你何苦……”
陸雲玨冷臉,“這是我的事,和崔小姐無關。”
現場亂糟糟的。
倏然,暗處一支淬著寒光的冷箭,朝著帝王心口,直直射了過來。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