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憋在心裡,說出來,我改……行不行?”他眼巴巴地望著,像隻做錯了事的憨憨狗熊。
薛婉心裡莫名一酸。
為什麼……他要不是個這個癡傻憨笨的性子該多好?
但凡他能有睿親王半分才貌氣度,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終日活在嫉妒與不甘裡。
可如今孩子還沒生下來,她不能跟他徹底撕破臉。
“……昨晚害喜厲害,我沒睡好,心裡有些煩悶……”她將責任推到孩子身上。
赫連旭果然立刻信了,臉上瞬間陰轉晴,滿是心疼地湊過來,“原來是這樣!”
“都是肚子裡這個小家夥不乖,等他生出來,我幫你教訓他!怎麼能這麼鬨娘親呢,真是不乖。”
他蹲在薛婉身邊,將手放在她微隆的小腹上,那張憨厚的胖臉上滿是即將為人父的憧憬、喜悅。
薛婉看著他毫無陰霾的笑容,咬了咬唇。
終究還是彆過臉,沒有說話。
……
終究是傷了元氣,哪怕寧姮感覺不到疼痛,身體也本能地感到疲憊虛弱,精神遠不如平日充沛。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日下午。
一睜眼,就看到床邊圍了一大堆人。
太後、大長公主等長輩都已相繼來看望過,留下不少珍貴補品。
而陸雲玨和阿嬋則像左右護法似的,寸步不離地守著她,一個耐心細致地喂飯,一個不由分說地喂藥。
甚至她想上個廁所,都是被人抱著去的。
寧姮無奈歎氣:“……能不能正常一點呢?我已經沒事了。”
阿嬋冷哼一聲。
顯然持懷疑態度,畢竟某人從小到大“劣跡斑斑”。
陸雲玨則溫柔地替她擦去唇角藥漬,“當然是沒事的,隻是多護著些,我們能安心些。”
為了讓大家安心,寧姮也隻好放棄抵抗,任由他們把自己當成易碎的琉璃娃娃照料。
王太醫照例前來診脈,確認寧姮體內的鴆毒已清除殆儘,才回去向帝王複命。
其實王太醫真的好想請教一下。
那枚藥是怎麼製成的,竟連鴆毒都能解,堪稱神藥都不為過,這要是能擁有個三五枚,這輩子還愁啥?
但看著寧姮略顯疲憊的麵色,他終究沒敢多問。
行宮昨日出了那麼大的事,今日卻安靜得有些詭異。
寧姮也樂得清靜,就窩在鸛雀苑裡,被當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廢物精心照料了一整天。
直到用了晚膳,前來探視的眾人相繼離去,才總算恢複了清靜。
夫妻二人進了內室,燭光搖曳,氣氛靜謐。
寧姮靠在軟枕上,“懷瑾,若你心中有疑問,可以直接問我。”
她不喜歡藏著掖著,雖然不知道崔熙月是怎麼知道的,但既然事情已經“敗露”,夫妻間還是坦誠些為好。
一整天的高度擔憂和忙碌,陸雲玨此刻心神才稍鬆。
乍一聽這話,竟沒立刻反應過來那茬事,下意識反問,“問什麼?”
寧姮見他似乎忘了,便乾脆挑明,“自然是……我肚子裡孩子究竟是誰的?”
陸雲玨心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