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的……”赫連旭努力回想,隨即憨憨一笑,“好像也沒有,堂兄就專心和我下棋來著。可惜我不太懂,連著下了三盤,全都輸了,皇上堂兄的棋藝真厲害!”
他提起手邊的食盒,“對了父王,這是堂兄賞給我的糕點,可好吃了,您要嘗嘗嗎?”
端王對糕點並無興趣,擺了擺手。
赫連旭見狀,便道:“那我帶回去給婉兒吃了,她最近胃口不好,正好嘗嘗鮮。”
“等等!”
端王似忽然想起了什麼,目光倏地銳利起來,他緊緊盯住那盒精致的糕點,仿佛在看什麼蜇人的毒蛇。
他語氣放緩,“……宮裡禦廚的手藝,父王確實好久沒嘗過了。旭兒,這糕點……不如就留給父王吧?”
赫連旭臉上露出些許為難。
若是他自己吃的,全部給父王都行,可這是他特意為婉兒留的……
不過赫連旭素來孝順,見端王似乎真的很想吃,猶豫片刻,還是忍痛將食盒遞了過去。
“那……好吧,都給您。”
赫連旭心裡想著,大不了過兩日,他再厚著臉皮向皇上堂兄討一盒就是了。
這時,書房外有幕僚求見,似乎有要事稟報。
赫連旭識趣地不再打擾:“父王,您忙,我先回去了。”
說罷,他便像來時一樣,咚咚咚地跑遠了。
明明生於最是勾心鬥角的宗室親王之家,卻還是養成了這般赤誠單純的性子。
好,也不好。
幕僚神色凝重,壓低聲音道,“王爺,昨夜才出了行刺之事,今日陛下就把世子召過去。”
他憂心忡忡:“陛下恐怕是疑心到您頭上了……”
端王看著兒子消失的方向,緩緩搖頭,“不是疑心。”
是警告。
他隻有赫連旭這一個兒子,也是他唯一的軟肋。
皇帝此舉,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你的命脈,朕隨時可以拿捏。
一旁的侍從早已奉命用銀針將糕點裡外試了個遍,此刻回稟,“王爺,查驗過了,糕點沒有毒。”
幕僚聞言,稍稍鬆了口氣。
但轉念一想,陛下若真起了殺心,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來。
“王爺,咱們隻安排了死士放箭,但竟然還有另一批人在酒裡下毒,您……有眉目嗎?”
端王搖頭,“本王也不知。”
……究竟還有誰,也想置赫連??於死地?
幕僚道,“陛下既然已經起了戒心,咱們……還是得從長計議,徐徐圖之啊。”
明明是見血封喉的毒藥,誰沾上了都得死,但誰能料到,這其中居然出了睿親王妃這個變數。
“王爺,這睿親王妃絕不是等閒之輩,上回也是她解了皇帝的蠱毒,醫術不可小覷啊……”
端王負手,眸子微眯,“睿王妃,有點意思。”
……
赫連??感覺有點累。
短短兩三日,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
這宮裡的算計無休無止,審問、猜忌……每個人都在相互試探,每一刻都需緊繃心弦。
自從知道寧姮懷著他的骨肉,赫連??的精神就沒有鬆泛過。
再加上前晚壽宴上的動蕩,他要掌控、要權衡的事情太多。
心神恍惚間,竟不知不覺獨自走到了鸛雀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