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相貼的觸感溫熱而柔軟,帶著彼此陌生的氣息。
寧姮:“……”
赫連??:“!”
兩人雙雙都愣住了,瞳孔在極近的距離裡放大,清晰地映出對方驚愕的神情。
剛鬆了口氣的阿嬋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巨大的問號:“?”
有沒有搞錯,這也能撞上?
嘴巴上有地心引力還是抹了漿糊?
遠處,在原地等了許久都未見寧姮回來,心中越來越焦急難安的陸雲玨,不顧德福和侍衛的勸阻,執意尋了過來。
他剛跌跌撞撞地跑到巷口,抬眸看到的,正是姿態親密吻在一起的兩人。
陸雲玨怔愣在原地。
渾身血液好似僵住了。
不過片刻,劇烈的咳嗽無法抑製地湧了上來,他清瘦蒼白的手指發著抖,掩唇咳嗽起?來,“咳……咳咳……”
德福和其他侍衛嚇得魂飛魄散,注意力全被吸引了過去。
“王爺,您怎麼了?沒事吧?”
德福慌忙上前攙扶,語氣焦急,“王爺,您還是回去等吧……您本來身子就不好,若是再急出個好歹來,陛下肯定要怪罪奴才了!”
陸雲玨被德福和一名侍衛一左一右攙扶著,幾乎是半強迫地轉身離開。
他最後轉頭,深深看了眼巷子裡似乎還未分開的兩人,眼神複雜難辨。
有震驚,有受傷,更有一種深切的無力與哀慟……
陸雲玨的身影被擔憂的侍衛們簇擁著、遮擋著,漸漸遠去。
明明被眾人環繞攙扶,但那單薄孤寂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線下,卻無端地讓人覺得,他整個人快要碎掉了。
……
兩人被阿嬋強行分開,她麵無表情,一手隔開一個,“夠了,阿姐。”
“意外而已,不必回味。”
寧姮下意識抹了抹嘴皮,欲蓋彌彰地補充了一句,“嗨,你看這事兒鬨的……純屬意外,地太滑了。”
赫連??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彆開臉,目光躲閃。
阿嬋懶得理會這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蹲下去將簪子發釵這些全部薅回來,然後動作利落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拔開塞子,將裡麵無色無味的液體傾倒在兩具屍體上。
隻聽一陣輕微的“嗤嗤”聲,屍體連同衣物、血跡迅速消融。
不過片刻,地上便隻剩下一小灘深色的水漬,很快滲入泥土,再無痕跡。
處理完手尾,她推著寧姮就往巷子外走,“好了阿姐,再不回去,你的王爺夫君怕是真要急出個好歹了。”
“夫君”兩個字像兩根細針,不輕不重地紮了赫連??一下。
寧姮也回過神來,連忙點頭,“對,咱們趕快回去,彆讓他擔心。”
回到馬車停靠的地方,青樓的火勢已經被官差和百姓合力撲滅,但那棟原本華麗的建築幾乎被燒了個精光,隻剩下焦黑的框架冒著縷縷青煙。
好些個衣衫不整的男女站在街邊,驚魂未定。
幸好是夏日,夜風不算太涼,否則隻怕要凍得瑟瑟發抖。
老鴇正癱坐在街上,拍著大腿哭天搶地,痛惜她的搖錢樹化為了灰燼。
陸雲玨安靜地在馬車裡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