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去睿親王府,已經足足過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裡,秦宴亭在家裡可謂是抓心撓肝,日思夜盼,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往日裡最愛的鬥蛐蛐不香了,狐朋狗友的邀約也懶得去應酬了,成日裡就窩在自己的房間裡,要麼在畫畫,要麼對著宣紙發呆。
連鎮國公夫人都覺得兒子不對勁,懷疑他是中了邪,連忙請了大夫來看。
大夫診了半天脈,卻隻是搖搖頭,捋著胡子說沒病,不過是少年人動了春心,害了相思。
鎮國公兩口子聞言大驚失色!
自家這個隻會惹是生非的混世魔王,竟然……動了凡心?
誰家姑娘這麼倒黴?
夫妻倆又驚又喜,連忙將秦宴亭叫到跟前,軟硬兼施,旁敲側擊地逼問。
但這小子愣是跟個蚌殼似的,嘴緊得很,任憑他們如何威逼利誘,就是撬不開。
最後被問得煩了,隻深深望了他們一眼,幽幽來了一句,“你們不懂……”便又縮回房裡去了。
鎮國公夫人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肯定是中邪了!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個月,秦宴亭掐著手指頭算著日子,正準備再次登門“培養感情”,卻被一樁事絆住了腳。
他雖然平日裡愛好吃喝玩樂,看似不學無術,但卻有一樁旁人不及的天賦——便是馴獸。
無論多桀驁難馴的猛獸,到了他手中,總能被調理得服服帖帖。
正逢西域進貢了一匹頂級的獅子驄和幾匹性子暴烈的寶馬,交由光祿寺卿李青陽負責安置馴化。
李青陽是秦宴亭大哥的至交好友,深知這小子的本事,便上門來借人。
於是,秦宴亭就被自家大哥毫不留情地從“相思”中揪走,扔給了李青陽。
等他將那幾匹烈馬,尤其是那頭脾氣壞得出奇的獅子驄徹底馴服,得以脫身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月。
白白浪費了半個月與姐姐相處的時間!
秦宴亭恨死了所有阻礙他撬牆角的人和事!
今日他終於精心打扮了一番,穿著最襯他膚色的朱紅錦袍,興致勃勃地來到睿親王府,誰知剛進門,便撞見寧姮正溫柔親昵地為陸雲玨膝蓋上藥。
秦宴亭感覺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澀,悶得發慌。
心好痛,好酸……
沒事的,沒事的!他還年輕,這是他最大的資本……但還是好忮忌啊!
於是,秦宴亭又酸又茶地來了一句,“姐姐,王爺哥哥,可是我來得不巧?”
寧姮抬頭,便看到少年變幻莫測的神色,心中好笑,“不,你來得正是時候……幫個忙。”
今日天氣並不好,早起便陰沉,看著烏壓壓的,不知是不是要落雨。
但少年穿得很鮮亮,眉目俊朗,十分惹人眼球。
她好不容易起個早床,倒是熱鬨得緊。
聽說幫忙,秦宴亭屁顛顛兒地就跑進去了,殷勤發問,“幫什麼?姐姐你儘管說!”
“那邊有紗布、剪刀,幫我拿過來一下。”
秦宴亭沉默了兩秒,心裡有點小小的不情願——這豈不是在幫“情敵”?但最終還是應道:“……好吧。”
乖乖地去把東西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