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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落寞悵然,隻一人暢快。
寧姮和陸雲玨是手牽著手,並肩走進喜房的。
畢竟兩人都老夫老妻一年多了,沒那麼生疏和見外。
主院的床鋪上沒有撒那些寓意“早生貴子”的花生蓮子、百合紅棗,隻有嶄新柔軟的紅綢鴛鴦錦被,鋪陳整齊。
蓋頭遮擋視線,寧姮被陸雲玨小心扶著在床邊坐好。
“阿姮,我……要揭蓋頭了。”陸雲玨拿著那柄係著紅綢的玉如意,聲音因期待和緊張而微微發緊。
寧姮:“嗯。”
再不揭,她這脖子就要被這沉甸甸的鳳冠給壓斷了。
陸雲玨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用玉如意的一端,緩緩地挑開了那方大紅蓋頭。
蓋頭下,是彼此同床共枕都已熟悉的容顏,此刻卻因盛裝而顯得格外不同。
寧姮自不用說,美得驚心動魄。
穿上新郎喜服的陸雲玨同樣灼灼生輝,他雙頰並未掃胭脂,卻也因激動和喜悅,在跳躍的紅燭光暈映襯下,暈出淺薄的紅來。
少了病氣,多了幾分平日裡罕見的昳麗與光彩,真正是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懷瑾,你今日很好看。”寧姮彎眉。
彼此相望,陸雲玨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阿姮……”
陸雲玨甚至下意識地想,幸好這樣的阿姮,隻有自己能見到。
他這副傻乎乎看呆了的樣子,讓寧姮忍不住好笑。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麼,看呆了?”
陸雲玨幫寧姮卸下沉重的鳳冠,然後順勢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微熱的臉頰上輕輕摩挲,“……一個人布置這些,是不是很累?”
“也沒有一個人,我找了幫手的。”
寧姮笑道,“母親、表哥,還有王管家他們,都出了力。”
提到幫手,陸雲玨才想起自己被那麼多人聯手“欺騙”,偏偏還被瞞得滴水不漏。
他忍不住湊近,將臉埋入寧姮溫熱的頸窩,輕輕咬了咬她柔軟的耳垂,“專門找人編謊話嚇我……好壞的阿姮。”
寧姮被弄得有些癢,低笑著,手指摩挲著他如玉般溫潤的臉頰。
“今晚可是咱們的洞房花燭,良辰美景,你確定要現在控訴我,浪費春宵?”
都說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乃人生兩大樂事。
成婚一年多,陸雲玨再君子端方也不可能說一點都沒想過夫妻之事,隻是之前彼此的狀態都不允許,心思便更多放在相處與陪伴上。
可真正到了這夢寐以求的緊要關頭,他才發現自己對此道一竅不通,毫無經驗可言。
陸雲玨暗自懊惱:當初怎麼就沒私下裡找些……相關的冊子或者請教一下……
真是失策!
“阿姮,你先去沐浴更衣,我……”頓了頓,陸雲玨臉頰泛起濃雲,聲音越來越小,“……我先去研習一二,免得等會兒……唐突了你,做得不好……”
說著,那張俊臉已經從臉頰紅到了耳根,連脖頸都染上了緋色,羞赧得幾乎要冒煙。
寧姮失笑,要不要這麼好玩兒?
他們之前是沒做徹底,但親親摸摸也不少吧,彼此也看得差不多了,現在來羞個什麼勁兒?
“沒事的。”她拉住想要去找“教材”的陸雲玨,眼中帶著戲謔和安撫,“我有經驗。”
寧姮頓了頓,“再說了,當初你表哥也不是很行……第一次都差不多,咱們慢慢來就好。”
陸雲玨原本羞澀期待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帶著點委屈和不滿。
“阿姮,這個時候不要提表哥,我會不開心的。”
寧姮從善如流,立刻收斂了玩笑的神色,捧住他的臉,語氣溫柔又專注,“好,我的錯,不該提彆人。”
“剩下的時間……我隻看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