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睨著他,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哦?”
“老爹你也知道的嘛,大哥從戰場上回來,傷了腿……雖然陛下開恩,讓他在朝中領了個閒職,不用再奔波,但他心裡一直鬱鬱寡歡。”
秦宴亭露出幾分正經,“尤其是到了換季時節,他那傷腿就難受得緊,夜裡都睡不安穩。”
“我這不是想著,多跟睿親王走動走動,打好關係,等時機成熟了,也好開口請王妃過來給大哥瞧瞧腿嘛。”
鎮國公狐疑地上下打量著他,仿佛第一次認識自己這個兒子。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細心體貼了?”
“說什麼呢!”秦宴亭立刻挺直腰板,“小爺我一直都是這麼體貼入微的好吧!咱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學著點兒!”
鎮國公仍有顧慮,雖京中無人不知睿親王妃醫術高明,她那位開醫館的養母醫術也頗為精湛。
“但是……”他沉吟道,“你大哥雖已成婚,但王妃畢竟是女子,這……是不是應該避避嫌?”
秦宴亭大叫起來,“老頭,你能再迂腐點嗎!這是看病,救命治傷的事兒!”
“若人人都要避嫌,那得了病的女眷是不是直接在家等死算了?難道要大哥為了那點虛頭巴腦的‘避嫌’,活活難受死?”
鎮國公被他這歪理氣得吹胡子瞪眼,抬手就敲了他一個爆栗。
“臭小子!怎麼跟你老子說話的!”
秦宴亭齜牙咧嘴,卻依舊道,“本來就是嘛!醫者眼裡隻有病人,哪分什麼男女?”
大兒子的腿傷,也一直是鎮國公心中的一塊大石。
見小兒子說得頭頭是道,雖然動機存疑,但若能因此請動睿親王妃,倒也不失為一條路子。
秦衡沉吟片刻,終於鬆了口:“……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
他頓了頓,“既然是為打點關係,要銀子的時候自己去賬房支,但一個月不準超過五百兩!”
他之前克扣了這小子的月錢,要是給多了,他一準又拿去胡天胡地。
聽聞有錢拿,秦宴亭的眼睛頓時就“布靈布靈”地亮了起來,猛地撲上去,響亮地在他爹那張嚴肅的老臉上親了一口,“老爹,我愛死你了!”
“您就放心吧,等我過幾天繼續去睿親王府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保證早日打動王爺王妃,把這事兒給辦成了!”
一大把年紀還被自己這混賬兒子糊了一臉口水,鎮國公那張老臉又是嫌棄,又是幾分不易察覺的受用。
他用力推開秦宴亭,嫌棄地抹了抹臉。
“滾蛋!臭小子,弄你老子一臉口水,沒大沒小!”
等鎮國公離開清暉院,秦宴亭這才拍了拍胸口,長舒一口氣,
呼……好歹是蒙混過去了。
雖然他去睿親王府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他哥,但這事兒他確實記在心裡。
憑他跟姐姐的“良好”關係,到時候提出來,一準能行。
既辦了正事,又能多一個名正言順去見姐姐的理由,簡直是一舉兩得。
他可真是太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