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搖句句在理,直接將問題拋了回去,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她。
孟景寧在一旁忍不住嗬斥道:“孟扶搖,你少在這裡狡辯,若非心虛,為何不敢讓母親搜查?”
孟扶搖目光轉向孟景寧,心想,這大哥是狗急跳牆了,她嘲諷冷笑道:“大哥此言差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但女兒的清譽,豈容如此兒戲般踐踏?”
“今日若憑幾句空穴來風,便可隨意搜查準太子妃的院落,他日是否任何阿貓阿狗都能來孟府撒野?”
“丟的是我孟扶搖的臉,還是孟家乃至東宮和皇家的顏麵?”
她再次將高度提升,看他怎麼說。
孟淵眼神微動,他自然知道段嬌娘此舉多半是借題發揮,甚至可能受了某些人的暗示,比如太子殿下的人,想在關鍵時刻攪亂渾水,牽製孟扶搖。
但他更清楚,此刻與孟扶搖徹底撕破臉並非明智之舉,太後對她的青睞是明擺著的,皇帝那邊也剛平息了風波。
“夠了。”孟淵沉聲打斷,目光掃過段嬌娘和她身後的婆子。
“這麼晚了吵吵鬨鬨成何體統?都退下!”
“老爺!”段嬌娘不甘心。
“退下!”孟淵語氣加重,拿出一家之主的風範。
段嬌娘狠狠瞪了孟扶搖一眼,不敢違逆孟淵,帶著婆子們悻悻離去。
孟景寧還想說什麼,被孟淵一個眼神製止,也隻能不甘地閉上嘴巴。
院子裡隻剩下孟淵和孟扶搖父女二人,氣氛更加凝滯。
孟淵走近幾步,壓低了聲音,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扶搖,為父知道,你與過去不同了,你有你的心思,為父也有為父的考量。”
“但你要記住,你終究姓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有些事,知道得太多,插手得太深,對你沒有好處!”
這話幾乎是明說了。
他在警告她,不要觸碰孟家秘密,尤其是與邊塞有關的事。
孟扶搖心中了然,麵上卻故作不解,帶著一絲委屈,蹙眉道:“父親的話,女兒聽不明白。”
“女兒隻知道,謹守本分,維護孟家聲譽,不負陛下和太後恩典,難道這樣也錯了嗎?”
孟淵深深看了她一眼,那雙老謀深算的眼睛裡,滿是算計。
他最終沒再說什麼,隻是淡淡道:“你好自為之吧。”便轉身離開了。
望著孟淵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孟扶搖緩緩吐出一口氣,後背竟驚出了一層薄汗。
剛才與孟淵的對話,比麵對段嬌娘那群人壓力大了十倍不止。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言語間的試探警告,都帶著狠勁。
她知道,孟淵並未完全消除對她的疑心,隻是暫時按捺住了。
明晚的碼頭行動,必須成功,否則,她在這孟府將再無立錐之地,甚至她性命不保。
想到此,她低聲喚丫鬟知意:“更衣,我要出去一趟。”
“小姐,這麼晚了,而且剛剛老爺夫人和大公子對您這般,您要當心了。”知意擔憂道。
“正是因為他們剛來過,暫時不會再來,我必須親自去見一個人。”
孟扶搖知道,太子的介入讓情況變得複雜,她需要確保靖王那邊做到萬無一失,需要調整計劃。
暗衛傳信終究不完整,她必須麵見靖王。
這回,她要確認那位夢中王爺的真實身份,總是猜來猜去的很麻煩。
夜色如墨,孟扶搖換上一身利落的深色衣裙,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出了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