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供銷社,林晚給閨女挑了一身大紅棉襖,馬上要過年,穿著穿這個顏色喜慶。
幾個小子也選了自己喜歡的棉襖,一家人高高興興去車站。
有好吃的好玩的,孩子們也不覺得無聊。
正值年關,車站來往的人不少,蘇彥海找了個避風的位置,讓妻子和孩子們等著。
“我去問問,你們在這等著彆亂跑,有拐子。”
林晚:“你去吧,我看著他們。”
來之前她就帶了幾根束帶,把孩子們的手和自己綁在一起,即便有點動靜也能及時察覺。
四小隻戴著毛絨帽子,一點都不冷,好奇的打量著四周。
蘇彥海快去快回,臉色有些難看。
“怎麼了?沒票了嗎?”林晚柔聲問。
蘇彥海點頭:“工作人員說現在都搶沒了,後麵得看運氣能不能買到。”
林晚也沒想到車票這麼搶手,事已至此,著急也沒辦法。
“沒事,咱們反正提前去,到時候坐汽車也行,就是時間長。”
火車雖然價格高,但架不住速度快,汽車總歸是難受些。
回去的路上,安安被蘇彥海抱在懷裡,手裡還拿著一塊米糕吃得正香。
“吃完這塊就不能吃了,咱們買了肉肉,回家吃肉。”
米糕實落,吃個兩三塊就飽了,林晚擔心她吃得太多,等會就不好好吃飯。
“媽媽放心,安安能吃得下。”小姑娘拍著胸脯,她對每種食物都帶著崇高的敬意,百吃不厭。
村口,一家人也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誰能想到,最不被人看好的蘇家能出兩個大學生。
要說蘇家以前也輝煌過,蘇春林世世代代乾木匠,他年輕時也跟著學過手藝。
那時候還沒有吃大鍋飯,蘇家是整個村子油水最多人家。
這年頭,自己在家裡敲敲打打做木工的人不少,訂個板凳,打個椅子不在話下,可這種手法隻適合節省的人,但凡有點挑剔的都看不上。
人家蘇家有專門的工具,有祖傳的手藝,做出來的東西那叫一個漂亮。
誰家娶媳婦,誰家送禮,都願意來蘇家訂做。
可以說有這門手藝,一家子永遠餓不死。
世事無常,後來不允許自己做生意,木匠活也越來越少,家裡三個小子年紀相仿,忙著娶媳婦蓋房子。
幾年下來,蘇家也沒那麼富裕,和平常老百姓沒區彆。
那時候還有人嘲笑蘇家不行了,連飯都吃不起。
外麵的議論紛紛,蘇春林不是不知道,但從來沒想著解釋,他又不是傻子,哪能把家底露出來。
“大學生以後畢業包分配,老蘇家冒青煙嘍。”
“誰說不是,這兩人是咱們村裡考得最好的吧?”
今年恢複高考,村裡有好些年輕人都想拚拚,說不準狗屎運來了,一步飛上天。
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光每天做美夢,沒有下功夫學,現在村裡考上的也就六個,除去蘇家老三夫妻倆,兩個考上了大專,兩個考上了外地的本科。
含金量最高的莫過於蘇老三夫妻的省城大學。
他們這小地方的人,彆說去省城,連去市裡的機會都很少,也不知道省城什麼樣。
蘇老三打小就調皮搗蛋,誰也沒能想到他竟然是學習最好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