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奧和薩拉花了一周時間,完成了一份五十頁的聯邦基金申請報告。
報告的核心目的隻有一個,說服華盛頓的官僚,把聯邦基金投入到匹茲堡的工人社區裡。
報告裡有裡奧整理的曆史和數據,它證明了匹茲堡在兩次世界大戰中的貢獻,也揭示了如今社區的失業率和藥物濫用數據有多麼驚人。
報告裡也有薩拉製作的圖表和故事,她把“匹茲堡之心”頻道上那些最真實的市民講述,變成了報告的一部分,讓冰冷的數據背後有了一張張具體的臉。
最終,報告提出了一個清晰的城市複興計劃,第一步,就是用這筆基金,全麵翻新包括鋼鐵工人社區中心在內的南部幾個工人社區的所有公共設施。
裡奧把它打印了出來,裝訂得整整齊齊。
他將這份凝聚著他們所有心血的報告,通過官方的電子係統,遞交給了掌管著這筆專項基金的聯邦機構——美國住房與城市發展部。
然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一天過去了,沒有任何回音。
三天過去了,依然杳無音信。
一個星期過去了,那份報告,石沉大海。
裡奧開始嘗試打電話。
他從住房和城市發展部的官方網站上,找到了一個公共谘詢電話。
接電話的是一個聲音聽起來毫無感情的接線員。
當裡奧說明自己的來意後,接線員把他轉接到了“城市發展與重建基金”項目辦公室。
項目辦公室的一個工作人員接了電話,他告訴裡奧,匹茲堡地區的申請,應該由中大西洋大區的區域辦公室負責。
他又給了裡奧一個區域辦公室的電話號碼。
裡奧又打到了區域辦公室。
區域辦公室的人又告訴他,所有關於“傳統工業社區”的專項基金申請,都有一個專門的審核小組在處理。
他又把裡奧轉接到了那個所謂的審核小組。
然後,電話就再也沒有人接了。
永遠都是一段錄製好的語音留言。
“您好,這裡是專項基金審核小組,我們現在無法接聽您的電話,請在留言中說明您的情況,我們會儘快給您回複。”
裡奧留了一次言,兩次言,三次言。
他從來沒有收到過任何回複。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皮球,被這個龐大的官僚體係,在不同的辦公室之間踢來踢去。
最終,他被踢進了一個由語音信箱構成的死胡同。
“歡迎來到華盛頓,孩子。”
羅斯福的聲音裡帶著嘲諷。
“在這裡,你寫的那些漂亮的報告和申請表,它們唯一的歸宿,就是被塞進某個辦公室角落裡的碎紙機。”
“你必須明白,在華盛頓,文件是不會自己走路的。你必須找到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政治需求,有自己的利益盤算的人,來替你的這份報告簽字,替它開路。”
裡奧感到一陣無力。
“可我們在華盛頓一個人都不認識。”
“那我們就去找一個。”羅斯福說,“一個現在最需要我們的人。”
羅斯福讓裡奧,開始分析代表匹茲堡地區的幾位聯邦國會議員。
賓夕法尼亞州在眾議院有十七個席位,其中有兩位眾議員的選區,覆蓋了匹茲堡市及周邊地區。
一位是共和黨人,他的選區主要是匹茲堡市郊那些富裕的白人社區。
“他不是我們的目標。”羅斯福直接否定,“他和他背後的選民,都希望那些鐵鏽地帶的窮人社區最好從地圖上消失。”
另一位,是民主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