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弟弟早就死了,從未複活過,包括其他玩偶也是一樣。”
白胡子玩偶一開口,便是王炸。
他似乎就一點兒也沒有想過要吊吊胃口,而是著急地想要把最後的結論說出來。
或許是擔心拖得太長薑束不聽了吧。
而這個信息,也的確讓薑束感到了些許驚訝。
“那麼那些玩偶體內是什麼東西?”
“你不是現任的坊主嗎?作為能夠察覺到我布局中錯漏的人,我不相信你沒有懷疑過這件事。”白胡子玩偶期待地道:“猜猜看是怎麼回事。”
聽到提示,薑束沒有多想:“他們和童話玩偶沒有本質區彆,童話玩偶沒有自己的靈魂,一切都是他們輸入的程序,但實際上他們也是一樣?”
“沒錯!沒錯!你果然聰明!”白胡子玩偶激動地瘋狂點頭:“他們隻是擁有死者特質和人格的傀儡,大部分時候他們以為自己是人,但實際上,他們根本就不是。”
薑束突然理解了錘子玩偶。
為什麼他說自從成為工匠玩偶之後,就覺得工作是最令他感到快樂的事,甚至連人最基本的生理欲望和情感都不再需要了。
原來跟童話玩偶一樣,一切都是設定好的麼?
看到薑束深思的表情,白胡子玩偶不屑道:“人死了就是死了,除了真正的神,誰能讓人死而複生?也就那傻子相信了。”
“所以並非是神明教會她製造玩偶的方法,而是你?”薑束問道:“為什麼?”
“這是一場人性實驗。”
白胡子玩偶輕描淡寫地道:
“我把蘊含禁忌之力的寶藏交給她,證明其力量後再由她自由支配,然後看她會不會聽從警告,如果沒有聽,又會肆意妄為到什麼地步,以及最後災難降臨,她又會作何選擇。
我要做的就是觀察她的一生,記錄下她的心路曆程與改變。
不過現在我玩膩了,一切也就該結束了,由你來幫我結束再適合不過了。”
“嗬,遺憾後悔流,還是個西紅柿小說愛好者。”吐槽一句,薑束話鋒一轉:“那麼我猜,你應該不僅僅隻是觀察吧?或許她一開始並沒有打算違背警告,而是在你的蠱惑之下,最終邁出了那一步。”
“你真是天才!”白胡子玩偶由衷感歎:“我都快想和你交朋友了。”
“果然是惡趣味。”薑束搖搖頭:“所以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我不能告訴你,不過...”
白胡子玩偶仔細打量了一下薑束,然後說出了讓後者突然失去了冷靜的話。
“就在我剛剛突然對你有所好感的時候,我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讓我想要無條件地對你好。”
他神秘一笑,嘴角洋溢起充滿惡意的笑:
“‘奉獻’是麼?那我想我們大概是同類。”
薑束的身上突然泛起雞皮疙瘩,一股涼意直衝脊梁。
這絕對...
絕對不是單純的孵化場NPC!
這種詭異而驚悚的感覺,就像是正在看的電影主角突然對著屏幕說了一句隻有看電影的人能夠聽懂的話。
可就在薑束的大腦飛速運轉的時候,思考著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的時候,他突然感覺意識一片混沌,所有思緒變得無比混亂,念頭很多,但始終抓不到重要的那個,甚至他差點想不起來自己來這裡是乾什麼的了。
在這一瞬間,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理智和冷靜,此時就算路過一條狗他都想踹上一腳。
好在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很快。
恢複了理智的薑束,不由得深呼吸起來,如果現在是人身,他篤定後背應該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這種對自己失去控製的感覺,實在是不美妙...
再看向白胡子玩偶,薑束的眼裡已是前所未有的警惕與忌憚。
見狀,白胡子玩偶得意地指著自己的腦袋,炫耀似的道:“‘迷惘’,讓受到影響的人隻要一動腦筋就會失去理智,轉得越快,就越容易變成蠢蛋,我也叫它降智光環。”
摸了摸抽疼的後腦,薑束暫時沒了探尋對方身份的想法,隻是嘟囔道:“真是惡心的能力。”
不過這惡心的能力跟你很配...薑束這麼想,但是並沒有這麼說出來。
因為這不管作用還是名字都貌似跟自己的“奉獻”同等級的“迷惘”,在對方手裡的能夠發揮出的影響更大,更劇烈。
從對“奉獻”的研究來看,這源於兩者之間過於巨大的實力差距,甚至比一級進化者跟普通人的差距還要大。
很好,配跟我博弈,那我先忍你一手!
見薑束終於吃虧一次,白胡子玩偶這才滿意地蹲到了薑束麵前,嘿嘿一笑:“總不能一直讓你牽著鼻子走吧?不過你放心好了,我對你沒有惡意,隻是在發現了你的獨特之處後稍稍展示了一下。”
說著,他將一塊懷表塞進了薑束的手裡:“拿著吧,剛才說好給你的東西。”
可就在薑束悄悄鬆了一口氣,以為一切到此為止的時候。
隻見白胡子玩偶一臉嚴肅:“但是我對你沒有惡意,不代表其他人對你沒有惡意,你得學會控製好‘奉獻’,否則麻煩會自己找上門來的。”
薑束稍作沉默:“又是一場人性實驗?這算是警告麼?”
“不,這算忠告。”白胡子玩偶站起來,將薑束送進貨車:“另外,提醒你一件事,你從實驗室出來以後就已經被博士盯上了,自己注意吧。”
“我知道。”
“你知道?”白胡子玩偶一愣,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笑著點點頭:“看來我又有好戲看了。”
猶豫片刻,薑束還是問道:“創意工匠怎麼辦?”
“你不說,我不說,她永遠不會知道。”
白胡子玩偶雙手叉腰:
“如果你是想問這對她是否公平,看在你的表現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她給我提供了這麼多樂趣,我自然不會虧待她,事後她會帶著解脫去往她該去的地方的。
事實上,她本來就身患絕症,跟她父親和哥哥一樣,如果不是我,她不會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