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束經曆過很多恐懼。
在凶惡猛獸前時麵對無法戰勝的強敵的恐懼,在追逐龍卷風時麵對自然偉力的恐懼,在深海下一片漆黑中麵對世界死寂的恐懼,在網黃身份差點被雪王曝光時麵對社死的恐懼等等。
這一次有所不同。
他感受到的是從未有過的,在超越了所有常理的存在麵前被直視的恐懼。
這源於神秘和未知。
薑束感受著心裡的這股悸動。
很有趣的感覺,這就是那災厄級的技能所帶來的效果嗎?
如同一名品嘗到了從未品嘗過口味的美酒的酒鬼,薑束感覺自己有些進入狀態了。
摸了摸中指,薑束激活了套在手指上的大荒之心,回應了它在恐懼降臨時第一時間給出的反饋——
【是否使用大荒之心解除災厄級負麵增益?】
這就是天災級道具,雖然有所局限,但無論使用者有多強,但隻要技能的等級低於天災,就能強製解除所有負麵增益效果。
災厄級?路邊一條罷了。
薑束本以為它隻能在孵化場中使用,但沒想到,它在任何地方都能發揮霸道的作用。
不止是類似虛弱效果的數值削減,還是蒙蔽感知,或是詛咒,以及各種負麵狀態,大荒之心似乎都能完美克製。
於是,如同在【創意工坊】中那樣。
在薑束激活大荒之心之後,他的數值削減頓時停止,然後瞬間回彈。
恐懼倒是還在,但這對薑束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他的身體早就適應了這種衝擊,並不至於像雪王那樣被這股威壓震懾得喘不過氣來。
而且非但沒有不舒服,薑束更是感覺自己像是一口氣打了十幾針腎上腺素。
渾身神清氣爽,莫名亢奮。
這時,本該會讓人昏迷的烈酒,也就隻剩下了那股沁人心脾的風味。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邊品味著餘韻,一邊深深地往廢墟看了一眼。
劉全有最後還是沒能出來。
扭頭又看向身後,他知道雪王在那裡,就在他背後,剛剛叫了一個“辣”字,然後就沒了反應。
“你竟然還能站起來?”
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從廢墟底下傳出來。
儘管掩飾得很好,但薑束還是從中聽出了一絲驚愕。
聽見這聲音,薑束這才發現,自己爽過頭了,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怎麼的就站了起來。
現在暫時還不能這麼做。
必須得讓對方以為自己穩操勝券,露出破綻,自己才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於是,薑束仿佛被嚇了一跳。
然後以那副爽過之後迷茫的狀態,自然地表演了一個心肌梗塞的患者突然發病,抽搐兩下,又癱軟在地。
那聲音這才輕鬆下來,不屑地道:
“哼,我當是出了什麼意外,原來是太過弱小,削弱之前和之後差距並不大,身體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麼?”
薑束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所以說,對方隻能確保技能作用在了目標身上,並不能確定自己的技能有沒有生效麼?
也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遠處傳來什麼東西奔跑的聲音。
怎麼回事相反的方向?
是增援到了,還是還有高手?
他悄悄將加點麵板弄出來,準備視情況加點,以便配合【亡者的懷表】最大程度讓偷襲發揮出效果。
“李贛?你怎麼在這裡?”
薑束懵了一瞬。
他認出了這是那隻人麵黃鼠狼的聲音。
他很困惑,不是我戴著口罩你都能認出我?
“你認識他?”廢墟底下的那道聲音疑惑地問道。
“他是我的朋友,幫我找到了殺死女兒的真凶!”人麵黃鼠狼回答。
廢墟底下沉默了片刻,然後空氣中便彌漫起了洶湧澎湃的殺意。
“你說女兒怎麼了?!”
“她死了!”人麵黃鼠狼痛哭流涕:“被一個叫孫笑川的人殺害了,李贛就是目擊證人。”
“目擊證人?哈...哈哈哈哈哈!”
那道聲音變得癲狂:
“你這蠢女人!你怎麼就沒懷疑過他就是殺死女兒的真凶?”
人麵黃鼠狼愣了愣,當即扯開薑束的口罩。
看著他閉著眼安詳乖巧的模樣,人麵黃鼠狼搖搖頭:“我看不像啊。”
“你...”那聲音變得無可奈何:“那你該如何解釋,他和那邊的女人幾乎將寺內的所有同胞全部都殺了?”
“他們都死了?”
人麵黃鼠狼一陣震驚。
昨天見到他時,不還隻是個普通人嗎?
怎麼做到的?
而且好端端的為什麼要...等等...
人麵黃鼠狼突然想起了上次與薑束見麵時她說過的話。
那時自己說過,如果遇到困難,薑束可以來雲福寺找她,她丈夫是雲福寺的住持,道行比自己要深得多...
他知道雲福寺的底細!
而且是自己告訴他的!
“我原本還覺得奇怪,他為什麼要上門來找寺裡的麻煩,原來是知道得罪了我沒有好下場,所以找來了幫手,打算先下手為強?”
住持暴怒之餘,卻也沒有丟了理智,有些困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