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隊跟流放都是走的官道,周家提前一天上路,所以趙暖推斷應該在第一天傍晚,亦或是第二天必會跟她們遇上。
第一天鏢隊照顧趙暖與另外兩夫妻,所以隻走了三十裡就在一家官驛住下。
李鏢頭把阿妍抱下馬車,囑咐趙暖:“妹子,今晚上好好休息,明兒咱們就得加快腳程咯。”
“行啊。眼見天氣一日涼過一日,走快些好。”
趙暖站了一會兒,見商隊這些人把貨物搬進屋後,開始打理馬匹。
她拿起一根草塞進到處看的周寧煜手裡,然後自己大手握小手,伸過去喂馬。
“娘的好孩子,咱們給馬兒喂根草,這一路辛苦小馬載咱們了喲。”
聽到她逗孩子的話,不僅李鏢頭詫異一瞬,就連張鏢師跟白鏢師也抬起頭看她。
白鏢師年紀小,沒心沒肺的:“趙姐姐心真好,除了我們做鏢師的,其他人可看不到馬兒的辛苦。”
說完他還白了一眼順水鏢局接的那倆客人。
今日路上馬兒拉屎了,那女的不停抱怨辱罵。
趙暖看著馬兒水潤的眼睛,就想到自己小時候養過的牛,感歎道:“它們什麼都知道,隻是不會說話罷了。”
張鏢師聽到趙暖這般說,他愛憐的摸摸其中一匹馬:“我這老夥計快退休了,就像妹子說的,它們什麼都知道。”
鏢局的馬匹乾不動後要麼被殺要麼被賣,張鏢師很是舍不得這匹老馬。
妍兒湊過去:“張大叔,它幾歲了?”
“它呀十六歲了。”張鏢師給馬兒刷著毛,眼圈有些紅:“曾經是匹戰馬。”
趙暖目光一凝,她就知道周清辭不會真的隨意給她找支鏢隊。
但她沒有試探詢問,若是一路順暢,大家也就萍水相逢而已。
妍兒還在問:“那騎著它打仗的人是您嗎?”
“不是,它主人把它賣給我了。”
“那它主人……”
“妍兒。”趙暖喊住女兒:“彆打擾叔叔乾活。”
心裡有個底就行,她寒暄兩句,帶著妍兒回房歇息。
倒是官驛有個大嬸子恰好養了頭羊,見趙暖抱著個孩子,便來問可要羊奶。
“那來兩盅吧,記得熬煮開,一份裡麵加上些糖,另外一份配上個白水蛋。”
大嬸子見她爽快,臨走前還誇她兩句:“哎,夫人真是好,對姑娘也同兒子一般。”
趙暖笑笑沒說話。
沒多久,兩盅熬好的羊奶就端上來了。
妍兒聞著膻味眉頭死皺著,離桌子老遠。
趙暖看她這副樣子哭笑不得:“裡麵放過糖,你趁熱喝,味兒還小些。”
路途艱險,她最怕的就是兩個孩子撐不住,所以能補就要抓緊時間補。
周寧煜還在侯府時,乳母若是風寒不方便喂奶,就給他喂羊奶。
所以此時小家夥聞到羊奶味,激動的手舞足蹈。
趙暖把水煮蛋黃剝出來,舀一勺羊奶,再用筷子夾指甲蓋大一塊蛋黃浸進去,喂給周寧煜。
小娃娃嘴巴一張一閉就沒了,然後等著下一勺。
若是趙暖動作慢些,他還會發出‘哇嗚哇嗚’的動靜。
喝到後麵小人兒都醉奶了,撐著喝一口,馬上閉眼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