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趙暖嘴上道謝,手卻沒有停。
做娘的就是這樣,非要自己看過才能放下心。
沈明清在一邊看著,覺得周寧煜在趙暖手裡就像是一塊白米年糕,被裡裡外外揉捏了一遍。
見兩個孩子都沒事,趙暖這才看向靠著門站的沈明清。
“請問這位公子是……?”
“我姓沈。”
趙暖第一感覺就是沈家人。
但沈家跟周家一樣,因為多年征戰早夭幾率極大,所以一直人丁單薄到沒有旁支。
她腦子裡快速過了一遍,瞪大眼:“沈家二小子?”
侯夫人沈雲漪有兩位兄長。
大哥沈雲漣二十二戰死在邊關,未留下一男半女。
二哥就是現在鎮守碎葉關的鎮國將軍沈雲渺,娶妻陸氏。
陸氏生下長子沈月朗後身子受虧,隔幾年生次子沈風清時大出血身亡。
因此,沈風清一出生就不得父親喜愛。
十四歲時因奸殺一名舞女,從而被沈將軍親手斬殺。
在侯府時,趙暖常聽侯夫人感慨‘沈家二小子’。
‘那孩子啊聰慧,可惜性子跟我哥哥一樣執拗’
‘我那侄兒若是還在,京城第一美男子哪裡還輪得上孫家種’
‘那孩子是紈絝,可也命苦,我不信他會殺人’
趙暖仔細看倚門之人,好看確實好看,就是頭發亂糟糟,胡子拉碴,有些邋遢。
也不對啊。
要說是假死的話,那沒道理侯夫人都不知道吧。
沈明清見趙暖表情變來變去,露出一抹痞笑:“就是你想的那樣。還有,我現在叫沈明清。”
“沈公子。”見此趙暖也不再糾結,喊了一聲算是打招呼。
聽到她醒了,段正前來找她商議。
今日趙暖才看到段正不僅少了一隻眼,還少了同邊的耳朵。
看臉上鼓起的傷痕,應該是被一刀削了耳朵,刀鋒順著拉到臉上造成的。
“段叔。”
“沒嚇到你吧。”
趙暖搖頭:“是怎麼弄成這樣的?”
“與侯爺回京的路上遭遇埋伏。”段正在椅子上坐下,回憶起過往有一絲傷感。
守雲州邊關多年,誰能想到最後傷在自己人手裡?
趙暖歎氣,兔死狗烹,鳥儘弓藏,曆來如此啊。
段正不欲在這上麵多說,問道:“後麵你打算如何?”
趙暖抱著周寧煜逗了逗:“去隨州。”
“為何?”沈明清皺眉,“雖都是邊關,雲州也算不得物產豐富,但比隨州可好太多。”
“為了煜兒。”趙暖態度堅決,“他雖現在名義上是我的兒子,但等京城發現來追查我的官差消失,定會懷疑到我身上。”
“雲州守關將軍雖是老侯爺手下,但你能保證他們能記侯爺恩情多少年?”
“隨州本就是流放之地,等周家到了,就算是查到煜兒咱們也大可不認,沒人說春蓮抱著的就是煜兒啊。”
“況且他已經到流放地了,尉遲還能讓一個嬰孩再回去走一遍?要真如此,那周家就不是流放,而是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