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晨林死死抓住秦書的胳膊,臉上掛著假惺惺的關切,“姐姐,你彆急著走啊。我朋友徐明浩正好也在這兒,他可是有名的畫家,讓他幫你看看這畫真假唄?萬一你被人騙了,拿幅假畫來給老太太賀壽,那多不好啊。”
她話音剛落,旁邊立刻有人附和,“徐明浩?是不是那個剛拿了全國繪畫大賽金獎的徐老師?聽說他的畫千金難求呢!”
“對啊對啊,韓小姐居然認識徐老師,太厲害了!”
韓晨林得意地揚了揚下巴,衝不遠處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人招了招手,“明浩哥,過來一下。”
徐明浩快步走過來,故作矜持地頷首。韓晨林拉著他走到禮盒旁,笑著說,“明浩哥,你幫秦書姐姐看看,這畫是不是真的?她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子,我怕她被人騙了。”
秦書皺了皺眉,語氣冷淡,“不必了,我的畫真假,我自己清楚。”
“哎,秦書你怎麼這麼說呢?”張舒立刻跳出來幫腔,陰陽怪氣地說,“林林也是好意,免費幫你鑒定,你該感恩才是。萬一啊,是哪個老男人騙了你,拿幅假畫糊弄你,你不就等於被白睡了?”
這話齷齪又刺耳,秦書的臉色沉了沉。她心裡清楚,賀川言送的東西,絕不可能是假的。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被人糊弄?
“既然你們這麼想看,那就看吧。”秦書懶得跟他們廢話,往後退了一步。
韓晨林給徐明浩使了個眼色。徐明浩會意,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地走到禮盒前,拿起那幅《溪山獨釣圖》,先是對著光看了看,又用手指撚了撚畫紙邊緣,最後搖了搖頭。
“怎麼樣?明浩,是真的嗎?”韓晨林迫不及待地問。
徐明浩放下畫,語氣篤定,“這幅畫模仿得確實很像,筆觸和用色都下了功夫,但可惜......是幅贗品。”
他心裡早有定論,韓晨林跟他說過,秦書是被劉家趕出來的棄婦,身無分文,全靠勾搭男人過活,怎麼可能拿得出上千萬的古畫?肯定是哪個野男人送的假畫,想讓她在壽宴上裝麵子。
“我就說嘛!”張舒立刻尖叫起來,指著秦書罵道,“你個不要臉的賤貨,居然拿幅假畫來糊弄老太太,我們劉家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會跟你扯上關係。”
“秦書,你太讓我失望了。”劉子鍇也皺著眉,一臉痛心疾首,“就算你恨我們劉家,也不該拿老太太的壽宴開玩笑!”
周圍的賓客更是議論紛紛,“原來是假的啊,真不要臉,拿假畫來賀壽......”
“看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這麼虛榮......”
“估計是想攀高枝,故意拿假畫充門麵吧......”
韓晨林假惺惺地拉著秦書的胳膊,眼眶紅紅的,“姐姐,你是不是被哪個老男人騙了?你告訴我們,我和子鍇哥哥幫你去討回公道,你也太傻了......”
秦書看著她拙劣的表演,心裡冷笑。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韓晨林的朋友,跟她一樣上不得台麵。
她沒理會周圍的嘲諷,目光落在徐明浩身上,笑意盈盈地反問,“徐畫家確定這是假畫?不再仔細看看?”
徐明浩被她看得心裡發毛,卻梗著脖子道,“我確定!這種級彆的贗品,還瞞不過我的眼睛!”
“是嗎?”秦書剛要再說點什麼,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
“這麼熱鬨,讓我也看看是什麼事。”
眾人聞聲回頭,臉色瞬間變了,隻見品鑒界泰鬥蘇決緩步走來,他身後跟著的,正是賀川言。
蘇決在古董字畫界的地位無人能及,經他鑒定過的東西從無差錯,多少人想請他掌眼都請不到。他怎麼會來?
韓晨林的眼睛亮了,她不認識蘇決但見過他的報道,賀川言自是不用說,多少人想巴結都來不及,如果能和他們扯上關係,那自然是好事,於是連忙擠出笑容迎上去,“蘇總,您來了,您快看看,這個女人拿了幅假畫來糊弄我奶奶,還死不承認,川言哥哥也在這,正好做個見證。”
賀川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語氣淡漠,“韓小姐可彆這麼說,我不記得我媽給我生了個姓韓的妹妹。”
韓晨林的笑容僵在臉上,尷尬得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