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秦書都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心口堵著一樣。
下班後,她直接去了醫院。習雲錦的氣色好了很多,見到女兒,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書書,怎麼了?工作上不順心?”習雲錦拉著女兒的手,關切地問。
秦書搖搖頭,勉強笑了笑,“沒有,媽,就是有點累。感覺怎麼樣?劉子鍇他們......沒再來找麻煩吧?”
“沒有,放心吧。”習雲錦拍拍她的手,目光卻依舊停留在她臉上,“有什麼事彆瞞著媽,你心情不好,我看得出來。是不是還在為子鍇的事難過?”
“媽,怎麼可能?”秦書立刻否認,“我和他早就結束了,他現在對我來說,還不如一個陌生人。”想起劉子鍇的所作所為,她心裡立刻升起一股厭惡。
習雲錦看著女兒滿臉心疼,“書書,一次婚姻失敗不算什麼,千萬彆因此就對感情失了信心。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總會遇到真正懂得珍惜你的良人。”
良人......秦書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賀川言那張冷峻的臉。他算良人嗎?她不知道。
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剛離婚就和另一個男人同居,這事實在難以向母親啟齒。她隻能垂下眼睫,含糊地應著,“嗯,我知道的,媽,你就彆操心我了。”
離開醫院,秦書剛走到停車場,手機就響了,是鄭雅雅。
“書書!在哪兒呢?岩岩那丫頭非要請我們吃飯,快點過來,地址發你了!”
秦書正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此刻鄭雅雅的聲音莫名讓秦書感到一絲心安。有朋友相伴也好,便驅車前往約定的餐廳。那是一家新開業的高級西餐廳,格調雅致,價格不菲。
她走進餐廳,目光一掃,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不僅鄭雅雅和鄭岩岩在,劉子鍇竟然也坐在那裡。
鄭雅雅一看到秦書,立刻衝過來,挽住她的胳膊,壓低聲音急急解釋,“書書,我真不知道這家夥也在。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會叫你來的,是岩岩她......”
鄭岩岩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晃著手中的水杯,打斷鄭雅雅的話,“有人上趕著請吃飯,乾嘛不來?挑貴的點,想吃啥點啥,反正有人買單。”她說著,挑眉看向臉色已經不太好看的劉子鍇,“劉先生,你自己說的,隨便我帶朋友來,你請客,沒問題吧?”
劉子鍇也沒想到鄭岩岩會把秦書叫來。他知道鄭雅雅是秦書的閨蜜,但鄭岩岩和秦書什麼時候有交情了?此刻看到秦書,他臉上也是掩飾不住的震驚和尷尬,但為了在鄭岩岩麵前維持風度,隻能硬著頭皮點頭,“沒問題,隨便點。”
為了掩飾尷尬,也為了在鄭岩岩找回點麵子,他習慣性地開始貶低秦書,“秦書,這麼好的餐廳,以前沒來過吧?我記得以前讓你出來吃頓飯,你總是推三阻四,非要在家自己做。嘖,說到底,就是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麵。”
若是平時,秦書少不了要反唇相譏。但此刻,她滿心都是賀川言和章丘,腦海裡想著他們在一起會不會發生點什麼,連跟劉子鍇爭吵的力氣都沒有,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懶得搭理。
鄭雅雅可咽不下這口氣,她一把扯過菜單,故意用嬌嗲的聲音說,“哎呀,劉總說得對,今天我們可要好好嘗嘗!”說完,拿起菜單,專揀那些名字花哨、價格昂貴的菜品一頓點。
“雅雅,咱幾個也吃不了那麼多,差不多了吧?”劉子鍇看著菜單上飛速增加的數字,眼角直抽抽,雖然劉子鍇現在霸占了秦氏又有劉家撐腰,可給秦書花錢他還是難免心疼。
一直沉默的秦書忽然抬起頭,眼神冷冷的看向劉子鍇,“怎麼?劉總剛才不是還說我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讓我們嘗嘗嗎?現在又舍不得了?”
劉子鍇被她一句話堵得臉色漲紅,噎了半天,愣是沒說出話來。
秦書心裡憋著的那股無名火,似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她也不再客氣,加入鄭雅雅的點菜隊伍,兩個女人專挑那些分量極少、價格卻高得離譜的招牌菜和酒水下手。
點完單,鄭岩岩起身,對服務員示意賬單給劉子鍇。劉子鍇看著那驚人的數字,心都在滴血,卻還是強撐著刷了卡。
款項剛付完,鄭岩岩卻拿起包,對劉子鍇揚了揚下巴,“走吧。”
劉子鍇一臉懵,“走?菜還沒上呢?”
鄭岩岩一臉理所當然,“不想吃了。帶你去個彆的地方。”
劉子鍇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臉上立刻露出心領神會的猥瑣笑容。他以為鄭岩岩終於被自己打動,要和他進行下一步了。
他連忙起身,得意地整理了一下衣領,看也沒看秦書和鄭雅雅一眼,屁顛屁顛地跟著鄭岩岩離開了餐廳。
他們剛走,鄭雅雅的手機就響了,是鄭岩岩發來的消息,姐,請你們倆的。不用謝。
鄭雅雅把手機屏幕亮給秦書看,兩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秦書看著滿桌的菜肴,無奈又解氣地搖了搖頭,“不愧是鄭岩岩。”
鄭雅雅拿起刀叉,笑嘻嘻地附和,“那是!我這妹妹,從小到大就沒吃過虧!來來來,書書,開動。今天這頓冤大頭大餐,不吃白不吃!”
和鄭雅雅大快朵頤之後,看著劉子鍇當了回徹頭徹尾的冤大頭,秦書心頭的鬱結之氣總算散了大半。果然,美食和仇人的破財,是治愈心情的良藥。
與鄭雅雅道彆後,秦書看了看時間還早。想到賀川言出差不在,她忽然動了念頭,回自己以前的房子去看看。
那套房子是母親給她的婚前財產,既然已經和劉子鍇離婚,她也徹底搬了出來,便想著不如趁早賣掉,徹底與過去做個了斷。
她驅車來到樓下,抬頭望去,卻發現屋裡竟然透出了燈光。
秦書眉頭蹙起。這房子自從她搬去賀川言那裡後,就再沒人住過,水電物業費她確實是按時繳納,但怎麼會亮著燈?
她趴在門上聽了聽,想了想,轉身去了小區物業中心,向值班的物業經理說明了情況,並要求物業人員陪同她一起上去查看。
物業經理一聽可能有非法入侵,也不敢怠慢,立刻帶著幾名保安,跟著秦書來到了房門口。
站在門前,秦書深吸一口氣,輕輕打開了門鎖。客廳內的燈確實亮著,但沒人。正當一夥人疑惑時,主臥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壓抑的喘息聲,接著是一些細微的、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響和床墊晃動的吱呀聲。
物業麵帶尷尬的看著秦書,秦書則一臉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然後放輕腳步,徑直走向主臥室。物業經理和保安互相看了一眼,隨後快步跟上。
臥室的門虛掩著,裡麵傳來的曖昧聲響讓門口的保安和物業經理麵麵相覷,表情十分尷尬。
秦書麵無表情,猛地一把推開了房門。
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臥室的大床上,兩具赤裸的身體正激烈地糾纏在一起,衣物散落一地,滿室旖旎。
壓在下麵的女人最先察覺到門口的動靜,她驚恐地睜開眼,看到門口站著的秦書和穿著製服的物業人員時,瞳孔驟然收縮,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她猛地用力,將身上的男人狠狠推開。那個被打斷好事的男人不滿地嘟囔著回過頭,“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