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二狗的印象中,除了吃飯之外,胡士高永遠躺在煙榻上抽大煙,他的身體早已被掏空。
於金彪雙手垂立,站在煙榻旁,見李二狗進來,並沒有打招呼,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完全沒把李二狗這個管家放在眼裡。
“李管家。”胡士高的聲音悶在鼻子裡,聽著特彆懶散。
自從上次朱老大到胡家大院砸窯之後,胡士高對李二狗的稱呼又從二狗變回了李管家。
“老爺,您有什麼吩咐?”
“年關將近,你也知道今年咱們大院的情況,今時不同往日,我想把明年的租子往上漲一漲。”
李二狗沒想到胡士高竟然要漲租,佃戶們從年頭忙到年尾,省吃儉用根本解決不了溫飽,現在又要麵臨漲租,這是要逼死人的節奏。
可這地你要是不租,還有很多人等著租,農民雖然沒有自己的土地,卻無論如何也離不開土地。
“老爺……”
未等李二狗說完,胡士高立即打斷了他。
“李管家,你不要說了,這事我已經決定了。”
李二狗隻能識趣地閉上嘴。
“李管家,你事情比較多,我想把這件事交給金彪去辦,你覺得怎麼樣?”
於金彪的腰杆瞬間挺直了。
胡士高有幾千畝土地,這麼個肥差全交給於金彪,難怪他如此囂張。
“一切都聽從老爺安排。”
“金彪很能乾,也很上進,你有空的時候多帶帶他,讓他多給你分擔分擔。”
沒想到胡士高這麼快就想卸磨殺驢,這是要把李二狗做成驢肉火燒的節奏。
胡家大院是胡士高的,他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李二狗即使再能乾,也根本沒有話語權。
信任你的時候,你萬般好,不信任你的時候,你就是一坨狗屎。
“一切都聽從老爺安排。”
胡士高閉著眼,開始“吧嗒吧嗒”抽起了大煙。
李二狗和於金彪一起退了出來。
“李管家,以後還請不吝賜教。”
“金彪兄弟,好說,好說,咱們是兄弟。”
兩張笑臉在轉身後同時消失了。
第二天一大早,宋孬蛋急匆匆來找李二狗。
“你確定二奶奶上了清風寨?”
“昨天下午,二奶奶從胡家大院出來之後,我一直悄悄跟著她,親眼看見她進了清風寨,直到今天天快亮了還沒出來,我這才趕來向您報告。”
李二狗意識到張玲玉肯定出事了,那些土匪怎麼可能和她分錢,這個傻婆娘,被人賣了還再幫人數錢。
“狗哥,二奶奶和清風寨的土匪難道是一夥的?”
李二狗沒有回答,他不知道該怎麼和宋孬蛋解釋,乾脆選擇不解釋。
“孬蛋,你現在趕緊回去,如果二奶奶回來,馬上來告訴我。”
宋孬蛋領命而去,李二狗此時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